温暮归紧蹙了眉虽然事实如此,但被旁人这么一说他心里无端烦躁起来,试图揭过这一页去。
“我与靖王只是投缘,所以暂住过几日罢了。”
“我也说大概只是传言,”裘容看了他两眼道,“不过你若是找靖王可要失望了,靖王殿下中秋在宫中纵马遭了陛下训斥,听说旧伤复发,如今在府中养伤,半个月都没见上朝了。”
温暮归眼睫颤动了半刻,最终只是道原来如此。
这漫长的早朝一直到后头处理公事时他都有些心绪不宁,满脑子都是最后出靖王府那天所见的楚倦,依然是平素常穿的紫金蟒袍,那双锐利的眼里隐有倦色,脸上也白的不大正常。
空明看在眼里,最后劝道“大人如果担心王爷,不如去看看王爷,知道您去看他,王爷想必会高兴的。”
温暮归眼眸蓦地一凝“他难道以为我会先服软吗”
空明不敢再说话,温暮归心浮气躁,低头时才发现刚刚手里忘了收力,墨汁蔓延,已写费了一张宣纸。
他把纸张扔在一旁,半晌,却仍心不在焉。
那晚分明就是楚倦的错处,只不过自己没迎合他,他那样侮辱人,换是谁也不愿意受他那样欺辱,没迎合他,他就将自己赶出王府,他以为自己是什么
是南风馆那些人,还是那些送过去的宠儿,他要什么自己就需得小心讨好吗
在书房踱步的第三圈他心里又想,那晚他在自己耳边说是贵妃娘娘为他下了药,若是他没有策马回来便要
他在宫中撕裂了伤口也要回来,他后来是反抗的厉害些,许是抓伤了他或是咬了他的脖颈肩膀。
那些记忆涌上来便叫温暮归难以启齿的泛上热意。
许是那日自己挣扎中伤了他的心,或是挣扎时碰到了他哪里。
他这一犹豫就从清早犹豫到了傍晚,最后在心中告诉自己,就算只是平时同僚出事自己去看望也是应该的。
最后马车到靖王府门口时已是华灯初上,灯笼都已挂了起来,王府门口的守卫瞧见是他不由得有几分惊讶,却没有直接请他进去,而是客客气气道“劳烦温大人在前厅等候片刻,待小人去禀告王爷。”
往常温暮归要见楚倦从没有需要通报过,哪怕是楚倦在宫外练兵他要见也是直接放行,需要通报就说明楚倦没有提前交代过,若他来了可直接接见。
温暮归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陡然起了一丝火气,想调头就走,但最终还是忍耐下来了。
楚倦毕竟还有伤,不好出去追他。
想着这是温大人,小厮一路小跑到了后院禀告,生怕迟了让温大人久等。
一打开门就一股子凉气涌了出来,府里终于不把所有冰都供给温玉阁以后减少了大笔开支,他父皇先是痛斥了一番以后又心疼他旧伤复发还缺冰少食的特意把宫中的冰赐了他不少,现下凉风习习,这个夏日总算过的舒心些。
楚倦难得找了机会有了闲暇,大晚上听见禀告声很是不悦“不见。”
小厮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软榻上的青年一身轻薄衣衫眼眸低垂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极沉,看的小厮一个激灵。
“听不见”
“是、是。”小厮连忙点头跑了出去,又心有余悸的回头,灯影幢幢中靖王的影子挺拔而孤高。
桌上用冰镇着这个季节少见的橘子,庄恒平时是属下,私下里跟楚倦还是兄弟,此刻剥好一半橘子递过去,叹为观止“王爷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