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斯的手掌不自觉的收紧,呼吸被强行压制着不露出痕迹。
“别怕,没有虫能够再伤害您。”
雄虫捂住已然痛的无法坐稳,却始终未曾握住阿莫斯伸过去的手,就那样任由自己因为虚弱倒在床榻上,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支撑起来,茫然的瘫倒在床榻上,那双幽蓝深邃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阴翳,最终化成一片死寂的湖底。
阿莫斯等了很久很久,才听见楚倦的声音,破碎喑哑“为什么,要救我。”
这样狼狈不堪,肮脏破碎的我,还有什么值得挽救的呢为什么不让他就死在荒星之上,至少不用把这样丑陋的一面展现在阿莫斯眼前。
雄虫在帝国的地位来自于数量稀少,能够给予雌虫躁动期的抚慰以及繁衍子嗣的重任,他的虫核破碎不能给予任何精神力的安抚,更无法承担繁衍子嗣的任务,雄虫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救下他有什么意义呢
阿莫斯张了张口,无数理由在他脑海中盘旋,到最后却只剩下沙哑的一句“因为”
“您永远是我的雄主。”
只是着短短的一句话,百转千回,曾经多少次堵在咽喉却不敢宣之于口,到了此刻,他把虔诚的爱意和真心放在雄虫手上。
楚倦会永远是他的雄主,是他甘愿为之付出一切赴汤蹈火的雄虫。
阿莫斯的外套并不能完全遮住雄虫的身体,大片裸露在外的瓷白肌肤上是青紫的痕迹,楚倦仿佛听见什么荒谬的事,嘶声笑了起来。
“一只,硬不起来,只能给你那种东西的雄主”
他把血淋淋的伤口撕开在阿莫斯眼前,眼底是对自己疯狂的自厌和失望,甚至是讽刺。
这是一把诛心的刀,刺向楚倦的同时千倍万倍的反刺向雌虫的心脏。
“殿下,不要这么说自己。”
雌虫锋利的眉不自觉的皱起,双手紧攥成拳,他很想上前把此刻脆弱的快要碎掉的雄虫抱进怀里,却又生怕他再受任何刺激。
雄虫在抵触任何雌虫靠近他,在黑市里的日日夜夜,那些垃圾雌虫到底给雄虫带来了什么
楚倦没有反驳他,所有的力气都已耗尽,他空茫的闭上眼,积蓄了片刻的力气想要爬起来,却在动身的那一刻往床榻下滚下去。
没有落在冰冷的地面,军雌的手臂稳健又有力,支撑住骨瘦如柴的雄虫。
阿莫斯像是早已洞悉他的想法,沉默着抱起雄虫瘦弱的骨骼,低声道“让我抱您过去吧。”
因为他已无法自行走过去。
温热的水流冲刷在身体上带来的热度让雄虫不自觉的沉入水底,温热的水流包裹住那具冰冷肮脏的躯体,快要窒息的刹那雌虫以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从水底捞起来,额头紧紧靠在雄虫的冰冷的发上,哪怕再是克制,依然抵挡不住声音的喑哑。
“殿下,别这样。”
会把他本来冷硬的心肠刺的千疮百孔。
这一夜对于阿莫斯无比煎熬,他守在楚倦身边一夜,坐在他的床头,感受着雄虫冰凉的体温,却甚至不敢太过于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