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倦抽出与阿莫斯交握的手,放在了里斯的眼前,里斯近乎受宠若惊的抬起头,最终双手捧住那双瘦弱苍白的手掌。
他的肌肤太过冰冷,几乎感受不到正常的温度,让人忍不住想握得更紧,最好能够放在发烫的心口。
站在一旁的阿莫斯没来由的感到焦躁,手指在袖子里微微摩挲。
他并不相信自己会如此的沉不住气,只是雄主的雌父和里斯短暂的握住雄主的手就忍受不了,可在这一刻他确实如此焦躁不安。
眸色暗涌如潮水,阿莫斯略微抬头向门外示意,尤瑟夫体会到他的意思带领医虫上楼,为楚倦做完简单的检查以后做出建议多加休息。
阿麦德斯和里斯不得不退出房间。
密闭的空间里终于只剩下楚倦和阿莫斯,阿莫斯曾经以为自己已足够坚硬,不会为任何尘埃所侵扰,可这一刻他才感到罕见的安心。
阿莫斯为楚倦除去衣袍换上睡衣,用温热的毛巾擦干净雄虫身上裸露的肌肤,尤其细致的擦过里斯所捧住的那只手,擦过每一寸指尖,每一寸缝隙。
最后他跪在楚倦的身前,月色恰如其分的从细微的缝隙里落了下来,黑暗里那双湛蓝的眼睛宛如镶嵌在皇室王冠上最昂贵的千羽蓝宝石,有着夺人心魄的微光,又脆弱的好像一触即碎。
这样的脆弱让阿莫斯仿佛被什么击中,在那一刻,他想,如果可以,他愿意代替楚倦承受任何痛苦。
楚倦的双腿没有力气行走,他也不愿意外出走动,如果不经常活动腿部肌肉会萎缩僵硬。
阿莫斯将雄虫修长的双腿放进怀里,替他揉按穴位,温热的手掌将温度一寸一寸渡至僵硬的腿部肌肤。
膝盖上的足弓苍白瘦削,阿莫斯想,他唯一一次看见楚倦皮肤不这么苍白是什么时候呢
是他强暴雄虫的那天夜里。
他猝然闭上双眼。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雌虫亲吻楚倦的脚背,轻声说“因为您是无价之宝。”
因为在他作为平民雌虫那些年黯淡无光的人生里,温柔的雄虫曾经是他唯一的光,哪怕那一束温柔的光最终舍弃了他。
雄虫似乎陷入长久的沉默,阿莫斯并没有强求他回答什么,放在怀中的足终于被雌虫的体温暖的温热,他将雄虫放进暖和的被窝里,却在离开时被雄虫轻扯住衣袖。
“谢谢。”
阿莫斯再次在雄虫床边跪下,执住雄虫的手,在他手背落下一吻,以微不可察的私心,想要覆盖里斯曾在雄主身上留下的任何痕迹。
“您不用对我说这些,您知道的,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我是,配不上你的寄生虫。”雄虫的声音低哑艰涩,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
没有财产没有地位,一切只能依靠他,就像一只寄生于他的寄生虫,甚至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雄虫好似受过什么刺激,他静静躺在柔软的绒被里,平静的几乎要听不出来声音里的发抖。
“楚辞说雌虫的财产仍然属于雌虫,说我是个废物。”
短促的音节几乎带着痛苦的余韵。
阿莫斯的眉头紧皱,他只是离开片刻,那只混账虫竟然能对雄主说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