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珍惜而虔诚的将吻印在雄虫指尖,哑声祈求“让我为您引导,好吗”
语气卑微到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帝国元帅阿莫斯能够开口说出的语气。
他的眼眶不知为何显得通红,在雄虫说话以前轻声说“医务官说,您的生殖障碍已经,没有问题了。”
他早已痊愈,却在与雌虫的朝夕相处里没有透露过分毫。
那双湛蓝的眼眸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鸦羽似的长睫轻轻颤动,像是一下又一下敲击着阿莫斯不堪重负的心脏。
他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只等着最后的判决。
最终,楚倦费力的摇了摇头,那只枯瘦如柴的手从他手中轻轻挣开,像是从此挣开命运的枷锁破茧而出的蝴蝶,轻巧却无可挽回。
他轻声说“对不起,阿莫斯,我的心理障碍是你。”
我的心理障碍是你,所以只有你不可以,除了你不可以,其他人都可以。
命运像是从一开始就早已注定,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走上了悲剧的轨迹,无论他在以后如何努力都不能破除最初的错误。
地面冰冷,温度通过军礼服传至膝盖,而后蔓延全身,冷的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然而雄虫那双温柔的眼眸,却再也不会给他任何的回应。
他最终面临着那个抉择,不选其他雌虫楚倦会死,而选了其他雌虫,阿莫斯想,他会疼死。
哪怕只是想象一下,都能疼的手指蜷缩,宛如无尽的潮汐封住口鼻,将他淹没。
没有人给他继续犹豫的时间,楚倦的身体一日坏过一日,虫核已经到了即将粉碎的边缘,甚至如果没有医疗器械的支撑,他的器官都快要腐坏。
短暂清醒的时候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艾克斯经常通红的眼眶轻轻握住雄虫的手,连一分力气都不敢用上。
小虫崽问他“雄父疼吗疼要告诉艾克斯,艾克斯去找医生。”
然而帝国最好的医生和止疼药在他身上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有死亡能给他最终的解脱。
雄虫哪怕到了此刻依然是温柔的,轻轻摇着头说“雄父不疼,艾克斯不要哭。”
冰冷又枯瘦的手指轻轻擦过虫崽幼嫩的脸颊,滚烫的眼泪顷刻间落了雄虫满手,艾克斯呜咽着轻轻抱住雄父的手臂。
可怎么会不疼呢明明只是看着他疼,阿莫斯的心脏都疼的快要窒息。
他没有办法看着楚倦受苦,没有办法看着他走向无可避免的死亡,哪怕那个决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下达那个命令之前,他在楚倦病床前矗立良久,楚倦依然昏迷着,呼吸清浅,长睫微颤,苍白的面颊犹如冷玉,像是古老童话里一睡不醒的睡美人。
如果他真的一睡不醒呢阿莫斯清楚自己是这样占有欲重又疯狂的虫,如果是楚倦提出来想要雌侍,他甚至会想要和他的雄主一起走向死亡,而后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可楚倦哪怕在知道那件事以后,都从未提出过这个要求。
他是真的对这个世界毫无眷恋,只想要平静的走向虫神的怀抱。
可他还没有在健康的时候见识过宇宙的瑰丽奇妙,也没有来得及陪伴心爱的虫崽。
阿莫斯想他是自私的,却没有办法做到一直这样自私。
“雄主”
阿莫斯微微低下头,带着颤抖的嘴唇印在了雄虫苍白的嘴角,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雄虫的脸颊,泛出咸涩绝望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