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舟是黎淮安发小,看不得他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最后自己开着车把黎淮安送回去了。
黎淮安跟失了魂一样,进门也不知道按指纹锁,还是程易舟问了密码开的,打开房门他就啧了一声。
真不像人住的地方。
黎淮安大概发了脾气,别墅从一楼开始就一处能下脚的地方,全砸的七零八落,甚至连客厅的玻璃桌都缺了一个角。
可能是倒地上的绿植根部腐坏了,入门就一股子腐臭味,熏人。
程易舟嘴角就是一抽。
黎淮安完全没有一点自理能力,以前住自己家黎家都给他收拾的整整齐齐,后来出来住楚倦把小少爷宠的连地都没扫过,现在楚倦不在了他活的真是有够磕碜的。
程易舟眉头拧的死个苍蝇,抬脚踹开地上横着的纸巾盒“你这几天吃的什么”
黎淮安有那么一点羞耻感,张了张口还是撒了谎“外卖。”
其实难受的根本吃不下东西,吃什么都想起楚倦做的,觉得都没他做的好吃。
这地儿短时间看着就没法住人,程易舟问他要不要换个地儿住或者直接回黎家,他摇摇头不愿意,最后只能走前打电话给他找了个保洁过来收拾。
黎家又不缺房产,真不知道搁这儿较什么劲儿。
黎淮安难受的窝在被窝里不肯出来,没一会儿门响了他抬头去看,透过监控知道是保洁过来了就只是开了门。
外头窸窸窣窣的响起收拾的声音,黎淮安蜷缩在一块,右手捂着胃,疼的直冒冷汗。
他身体一直不好,胃也精贵,什么冷的辣的都不能多吃,饮食不规律也容易闹胃疼,这些年楚倦在他身边,就是出去拍戏都一日三餐的叮嘱他从没间断过,以前老觉得他烦,现在真没人一直烦他,他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翻来覆去的难受。
想起楚倦他心里还是有气,又不是没了他自己就不活了,他记得一楼药箱里常备着药的。
怀抱着点负气的心思他硬撑着咬牙下楼,刚走到楼梯上就看见保洁正拎着垃圾口袋出去扔,透明的垃圾口袋里放着两个碎了的泥人娃娃,他一急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去。
“谁让你扔的”
他一把从保洁手里夺过来垃圾袋,眼眶都红了,那瓷娃娃是楚倦拍戏的时候去一个古镇里买来的,当时他们俩出去玩,路上遇见一个捏泥娃娃的老人家,两个人在那儿等了一个小时才捏好。
捏的泥娃娃虽然做工粗糙,但老人家眼睛很毒,捏的很神似,带回来一直摆在家里,后来泥娃娃裂口了,楚倦还专门拜托了人去修复过。
放了一两年的泥人脆的不行,已经摔的粉碎,代表楚倦的那一个半身都摔没了,他自己那个也从中间摔断了。
保洁倒被他吓一跳,手足无措的开口“都摔碎了,我想着是不要的东西就准备扔了”
雇主也没提前交代什么能扔什么不能扔啊。
“你走、你走”黎淮安知道自己是迁怒,但看着摔碎的娃娃躺在一堆垃圾里心里碎成一片的疼,声音都在抖,保洁没办法,收拾了一下工具就出去了。
等一会儿得问问那个老板工资怎么发。
一楼药箱里有治胃病的药,楚倦每半年就检查一次是不是过期了,定期换新鲜日期的药进去,黎淮安就着冷水随便吃了两颗药,窝在沙发上连楼梯都不想爬,好半晌才给楚倦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