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的眼瞎为他了一些的机会,比如隐藏自己的身份,比如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贪婪的凝望着他。
信息素的味道逐渐收拢了,就像一场幻梦。
楚倦捧起陶碗喝了两口,然后是不顾鱼腥味大口大口的吞咽。
他已经记不清到底是有多久没有喝到过热的汤水,兽人族吃剩的残羹冷炙只是兽类的尸体,有时候是啃食生肉。
甚至在某些时候,他已经觉得自己不像一个人,而是一只野兽。
他太干渴了,喝的时候呛的干咳起来,旁边传来呜呜的声音,像是那只精神体在担心他,一只手附在他单薄的脊背上。
“慢一点喝,喝完了我继续为你去盛。”
他吃东西的样子很狼狈,像是生疏的兽,在原离人间烟火的地方呆了太久,但在薄长烬的记忆里十年前的少年就连拿筷子的风度都是翩然的,像一个真正贵族养大的小少爷。
十年前的薄长烬很看不得那种风姿,十年后的薄长烬想,如果楚倦能够看得见的话,他也会在他面前展示最好的姿态。
如果他能看见的话
这对于薄长烬来说,并不只是一个遥远的祈愿,他会做到的。
这世上的任何事都不能难倒他。
这一日又满是风雪,并不适合赶路,在温度回归以后,全身上下剧烈的疼痛又开始折磨起哨兵,他拒绝向导的安抚,像一只浑身竖起尖刺的刺猬。
很快到了日暮时分,薄长烬一直往火堆里添着柴火,室内的温度算的温暖,薄长烬尽企图跟楚倦一同睡下。
北国的冬天异常寒冷,对人族来说是难以抵御的严寒。
“滚出去。”哨兵却并不领情,他排斥任何人在他身边,他削瘦的脊背弓起来,摆出攻击的姿势,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掉下床去。
薄长烬只是愣了一下就听话的一步一步退了出去“好,我在外面。”
他同哨兵保证,他不敢再刺激楚倦。
木屋外就是连绵的风雪,狂风携卷着雪粒子拍在人的脸上像是刀一般,割的人肌肤刺痛,向导幽兰色的眼中闪过一抹郁色。
他站在风雪当中清醒地享受着这种刺痛,巨大的兽蛰伏在他身边,远远看去就像两座威严的雕塑,那只白色的巨兽被赶出来,心有不甘。
悄悄回过头去,而背后木门紧闭。
它开始想念那只海东青,它的阿隼,如果它在它会来给它开门,而不是跟着这个没有良心的主人在这里接受寒风的洗礼。
薄长烬就那样在像一个护卫一样守在门外,很多年了,从没有人让他这样低头过,也没有人让他这样心甘情愿的受苦。
楚倦也从不会让他受罪,他对他总是很好,哪怕是刀山火海兽人族的重地,也愿意陪他同去。
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夜半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哐当一声,像是什么摔下了床。
向导和巨兽一齐睁开眼睛,瞬间转身推开门。
房间里的篝火已经快要熄灭了,出去的时候薄长烬在火堆旁堆了很多柴火,但是火焰能够烧到的地方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