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行。”虞瞳毫不犹豫地将东西递给他,毕竟他也不想上赶着伺候别人。
盛怀昭被云谏拦着,除非穿得严严密密,半步不能踏出厅外。
“行了,”盛怀昭无奈地看他一眼,“那少主不是眼睛有疾么,我穿什么他哪里看得出来。”
“修士以气辨人,能根据不同人体内的修为大致推测模样,”云谏轻垂着眼,“不好好穿着不行。”
“是是是。”盛怀昭懒得跟他辩论,“反正我现在穿好了,能让我出去吗”
云谏低头凝着他,那神情像极了老父亲不想让闺阁中的千金外出见人。
系统人格融合之后他的占有欲倒是成倍翻涨哈。
盛怀昭无奈将人敷衍过去,出来时便见那个一身粉群的“姑娘”正在帮萧落递水。
“萧少主。”盛怀昭落座桌子的另一端,“南翼海一事确实与我和虞瞳有关,但我们那时只为保命,魔尊大约只是受伤,但没有性命之忧。”
他开门见山,直入主题,萧落便也不迂回“你们凭何逃脱据我门弟子所说,山上并无剑影刀刻之痕,更像是崩落坍塌所致。”
像云谏这种修为了得的剑修,一旦出手必然会在山石之上留下痕迹,哪怕他并无动用佩剑,但残存的剑意也足够辨认身份。
但南翼海中没有丝毫剑修所留的气息。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现在也在追寻魔尊的下落。”
他们去无主深渊的目的还有后来进入缪砂城的结果都是不能与外人言说的,毕竟哪个正派都不会对擅闯魔域的人留有信任。
盛怀昭掐头去尾,将自己跟虞瞳如何从魔殿内逃出去的过程模糊了重点。
“我修为也不高,只能用用修剑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暗器,还是虞瞳舍命相护才勉强逃过一劫。”
段清抿唇,纵然他是局外人,也听出了盛怀昭回答里的三分不切实际。
一个修为不高的凡人跟修为不高的狐狸便能将魔殿捣毁这未免也太过荒唐。
此人绝非想与少主诚心交谈,段清刚要低头提示跟前的人,却迎上盛怀昭笑意浅淡的眸光。
分明知道他修为不低,分明知道他事有所掩,可迎上那双眼睛时段清还是本能地心头一悸,先前的所有不愉惊惶散去。
这压迫感,居然比那个剑修还高。
“原是如此。”萧落静淡道,并未露出与段清相同的不信任,“这样看来,三位也是有心为剿灭魔尊出一份力的正道修士,既然如此我更应该尽地主之谊。”
话音刚落,盛怀昭便察觉身后的虞瞳悄悄地踢了一下他的足尖。
小狐狸跟城主恩怨难断,去萧落的地盘住便相当于自投罗网,他自然是不安的。
然而他抗拒的情绪还没完全宣泄,云谏凛然地垂下眼睫扫了过去,他便规规矩矩地站直不动。
盛怀昭轻笑着回头扫了小狐狸一眼,似是宽慰,显然是明白他的反应。
虞瞳刚要松一口气,随后便听见盛怀昭说“当然没问题,给萧少主添麻烦了。”
不得不说萧少主办事相当周全,不但请了专用的马车来接三人,还在路上准备了蔬果点心,显然是以邀请贵客的规格相迎。
五人分了两辆马车,虞瞳像个受气包一样抱着自己的膝盖,气鼓鼓地看着盛怀昭“你跟云谏,一个魔道剑修,一个缪砂城城主之子,也敢应那句正道修士啊”
日光正盛,云谏轻轻抬手替他当去一般灼阳,只余清风拂面。
盛怀昭靠在窗外,感受着丝丝凉风“有什么不敢应他都敢这么叫了。”
萧落的修为虽然跟江尘纤相当,但人家毕竟是瑶城的少主,能管理这么大一座城,不可能是善恶不分的人。
更何况盛怀昭那敷衍潦草的逃生借口连那个段清都不行,萧落又怎么可能被敷衍过去。
但饶是如此,萧少主还是愿意厚待他们三位“贵客”,他不是另有计谋便是真正的坦荡诚恳。
更何况狸崽儿还在他手上,虞瞳再不情愿他也逃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