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准你进来的”愤怒而颤抖的男音从身后传来。
一只手以极强的力道掐上盛怀昭的侧颈,将他压在寒冰上。
盛怀昭瞬间就感觉到自己颈椎的骨头被掐得发痛,他白皙清瘦的脸庞因呼吸不畅而泛红,只是须臾他便连挣扎的力道都受限。
“我本来不想杀你的,”终年不灭的夜明珠下,江尘纤一双黑瞳因愤怒而扭曲。
这是他费尽心思遮拦隐藏的暗室,这一切都是不能见光的秘密,就因为这个人就因为这两个人
地狱无门偏自闯,那他只能让这两个人死得痛快
江尘纤杀意已决,却见跟前犹如蝼蚁被他捏在掌心的少年讽刺挽唇“怎么我把你那腐烂的内在从温文尔雅的公子皮里剖了出来,你气急败坏了”
江尘纤暴怒不已,逼近他的脸“死到临头还要嘴硬你不过一个废人,怎么敢的啊”
盛怀昭看着他猩红的眼球,缓缓地扯起唇角“既然都是废人还有什么不敢”
江尘纤没有想过有人临死都那么嚣张,他扯起唇角渗出冷笑“破罐子破摔不知死活很好,很好。”
他再度用力,将盛怀昭撞在寒冰上,蛛网般的裂缝迅速地从他后脑勺铺开,鲜血顺着他的后颈落下。
“既然你皮相不错,等你死了我就将你冻在这块冰里,囚禁你的魂魄,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只能在这不见天日的暗室里与我的一切阴暗为伴”
盛怀昭最后一口气已经被掐断了,他只能虚弱地掀动嘴皮子。
但江尘纤还是读懂了,他说的是“去你妈的。”
一声虎啸从两人之间传来,江尘纤瞳孔骤缩,恶虎横空出现,利齿瞬间刺入他的腹部,将他整个人甩到身后
未等他反应过来,凛冽的杀意骤现,他应接不暇的视线里又闪出一袭白衣。
云谏双眸紧闭,剑意却丝毫不减。
眼看着江尘纤的胸口就要被断剑刺穿,紫曜剑及时横挡在他的胸前,拦下了致命一击
但白衣少年却并没有因他止步,而是飞身落到了盛怀昭身边。
盛怀昭艰难地抱着飞落到跟前的人,这才发现云谏意识尽失,是昏迷状态。
都这样了,还下意识要保护他么
“云谏,云谏。”他嘶哑的嗓音带着歉意,像是不得不扰他清梦,“先别睡了,借你的血一用。”
眼下要逃出冕安仙岛的唯一办法,只能是以血唤醒镇明珠,从眼下这个龙潭跃入另一个虎穴了。
虽然这不是个好选择,但总比在一个剥皮魔修跟前躺平等死要好。
昏迷的云谏似乎听到了他罕见的低哄,鲜血淋漓的指节轻颤。
随后,他便感觉被另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扣上手背,与他一同贴合在一块冰冷的墙上。
云谏飘散的意识回笼了一瞬,细长浓郁的眼睫极为困难地颤动一瞬,从模糊的视野里,他看到的是盛怀昭贴握在自己手背的右手。
两只手结是伤痕累累,血迹遍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靠近。
云谏垂下眼,往盛怀昭的颈肩轻靠,闻到了衣襟间潜藏在血腥味之后的淡香。
这好像是盛怀昭第一次,在没有针锋相对的时候,对他温柔。
在他的意识散去前的最后一刻,寒冰消融,紧紧地握住了那颗珠子。
一股暗流涌动的旋涡骤然扩开,呼啸的风吞没两人。
赶来的谢缙奕御回紫曜剑,刚要动手才发现白虎骤然虚化,像是幻觉般从两人跟前消失,唯独江尘纤腹部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
他迅速接住江尘纤,随后支开一道光障抵御追来的砂石。
“尘纤,没事吧”谢缙奕哑声询问,“这守山恶虎蓄谋已久,似是刻意让我们放松警惕,再打一个措手不及。”
他先前不在此处,只能凭神识感应发生了什么,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等妖物。
“守山恶虎”江尘纤攀着谢缙奕的肩膀站定,难以置信,“他们没有杀掉恶虎,而是把它收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