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被惊得心脏骤停。他不记知道神主为什么会知道阿青的名字,也不知道神主为何突然来问他这个问题。可是有一点他很清楚楚伯让阿青去请的人,是为了对付这位苏醒的神主。
他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脑袋抵在交叠双手上,声音破碎:“阿、阿青他他被楚伯,派去寻一个人。”
“何人。”
咕咚。
阿奇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张铁锅上的烙饼,一面是楚伯的命令,另一面是近在咫尺的神主。哪一面他都开罪不起,可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他
也不可能再为了楚伯而死守什么。
至于忠诚,本就是阿青跟着楚伯的时间更长,他是阿青离开后,才被楚伯调用的,短时间的忠诚又谈何忠诚。
“是族长。”阿奇不再隐瞒,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轮转生息大阵失败以后,楚伯知晓您苏醒的方式和以往不同,为求稳妥,连夜写了一封信交给阿青,想让他将族长带回来。”
“何为轮转生息大阵。”
“是一种献祭血肉供奉的方式。”阿奇觉得自己说完接下来的话,可能整个雨城都会遭殃。但如果他的坦诚能换来活命的机会,那他肯定会将自己先摘出去。
“雨城每五年会为您奉上一个血肉供奉,以往您都会苏醒,只是今年,您并没有收下楚伯准备好的供奉,所以他就用上了这个方法。”阿奇埋着头尽力为自己辩驳,“我跟在楚伯身边的时间不长,阿青离开后我才被调过来的这些事我也只是听说,我没有参与过啊”
裴策终于知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以往他每次苏醒,都会在鲜血的驱使下为祈求的人赐福。
而这一次,被简书唤醒了神智的他并没有吃下雨城准备的血肉供奉,所以他们需要用一种名为轮转生息的大阵,将简书杀死送给他。
强行用鲜血唤醒那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比恶鬼还要可悲的他。
裴策倒不意外,这些人为了获得赐福会使出这样极端的手段来。毕竟,永无止境。
不过,他倒是在方才阿奇的回话中,找到了另一个疑点。
“为何只用书信。”
明明现世已经比古时方便许多,就像是他的小信徒送过来的手机,只需要短短一瞬,便能在千里外听到对方的声音。
阿奇为了活命,回答事无巨细:“族长并不喜欢现在的事物,生活习惯比较古旧。他时常在外游历,住所不定,因而需要请人带着盖有印章的书信,前往定下的地方寻他。”
裴策微微蹙眉,超出预料的未知让他不安。
他原本并不在乎那位楚伯口中,阿青会带来的人究竟是何人。可是在看到那两段回忆之后,他近乎疯狂地认为,那位不喜欢现代事物,生活习惯十分古旧的族长,与一千五百年前祈求长生的族长是同一个人。
那个祈求了长生的人。
那个握着他心脏的人。
这具躯体无论如何编织,心脏处的空缺都记无法填满。
纵然在清醒之下,他有可能还受制于那个人。
“既然如此。”裴策冷声道,“你可知晓他们何时归来。”
阿奇因为紧张,脑子转得比以往要慢一些。在脑子里拼命计算阿青离开的时间许久,才想起之前楚伯曾经说过大致的时间。
“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