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沙发上的人睁着那双蜜色的眼睛直直望过来,眼睛里满是恳求,又添加了很多其他的情绪,男人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被烫得往后缩了一下,狼狈的错开视线,再也没提过强制休假这件事。
快溢出来的恳求,因为太累而有些涣散的视线,杂乱的情绪,那个眼神就像是
就像是停下来休假比累到猝死还令他害怕一样。
事后他和武田大二在吸烟室谈了半宿,还没有聊出个所以然来,松尾和志那个家伙又撞到了枪口上,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让他们不得不暂且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这次我会让上面给他批两个月假期,算是休息也算是停职吧。"说完回忆当中能说的内容后,他直起身来,似乎因为说出''停职''这样重的词而愧疚,不敢再和自己后辈的同期好友对上视线,连背都微微佝偻下来,"如果有问题的话会调任,不过他应该不愿意就是了。"
"虽然知道只要踏上这条路,总会有那种结局的可能,但是人哪能没有私情。"男人叹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什么,原本坚毅的面容好像一下苍老的许多,我们比谁都希望,这个家伙可以长命百岁。"
想起替换掉咖啡机的各种茶盒和茶壶,被摆上绿植的吸烟室和一双蜜柑色的眼睛,他直起身来有些艰难的站起来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带着伤的腿有些跛,但是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又停下,补充道。
"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替我转告他,好好休息吧,当放长假了。不过等回来之后,罚跑也别想免了。"
男人走的倒是潇洒,独留两个被这一大串消息击的昏头转向的人留在空荡的走廊里。
开、开玩笑的吧。"一直等到那人走出视线范围才接收到信号一样,荻原研二结巴着问道,不知道是对松田阵平说的还是自言自语,似乎还没有把对方口中的男人和自己警校时的同期对上号来,却又通过无数的细节证明了这些绝对不会是开玩笑。
开玩笑的吧,那个什么都不害怕的家伙,有自毁倾向
好像心里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下六神无主起来,半长发的警官下意识求助般看向自己的幼驯染。
惨白的灯光下,那人仍然站在原地,面色随着那个前辈的话越来越阴沉,知道自己好友看过来时,才终于反应过来一般,将拳头猛地砸在旁边的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操"
松田阵平咬着牙,表情阴沉到连从小和对方一起长大的荻原研二都怵了一下。
这句脏话在走廊里回转了一圈,渐渐淡去,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过交谈。
抢救室的灯闪烁了几下,在不知道凌晨的哪个时间终于熄灭了。
从抢救室推出来的男人此刻真的像睡熟了一样,一直紧锁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的血迹也被擦掉了。
松田阵平顿了顿,伸手想又指尖蹭掉那人睫毛上没被擦拭血迹的护士注意到的血斑,却在努力了好几次后反应过来,那片小小的血迹早就干涸了,用手指完全无法擦掉。
他把手放在对方胸口上,好像在微薄的心跳声中汲取到了什么力量,那双眼睛终于重新恢复神采。
春日川格吾是在第二天中午醒过来的。
他一觉从昨天下午睡到今天中午,四舍五入一下算是睡够了足足二十四小时,只觉得浑身舒畅,还没来得及在病房还算柔软的被褥里滚一圈,下一秒尖锐的钝痛就翻涌上来。
好疼
麻药的效果早就退却了,男人全身都疼,胳膊上被子弹擦过的伤口疼的不行,却又被其他两处更剧烈的疼痛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