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勒站在他床边,正拿着把水果刀削苹果,诸伏景光却从中看出了抽筋扒皮的架势。他有些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刚想侧过头去说话,就牵动了身上数不尽的伤口,新旧累加双倍快乐,冷汗霎时冒了出来。
尖锐的耳鸣中,他看见奈勒叫进来的医生给他注射了一管药剂,估计是阵痛用的。药效显现后,奈勒知道他缓过来了一点,于是开始了极具个人特色的教育。
“诸伏景光你确实是个有量的人,台上撒的血够浇半个花园了。”
“”
“刚才不应该让医生给你打镇痛剂的,毕竟你好像不太怕疼,打药是一种浪费。”
“”
十分钟后,收了神通的奈勒笑眯眯地寻求反馈意见“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看着少女脸上的假笑,诸伏景光有些艰难地“嗯”了一声,又怕态度不够端正,老老实实地补了一句“你说得对。”
诚恳地道过歉,奈勒到底没继续跟他置气,但语气带了点儿低落“进了那个部门,你们以后肯定会经常面临凶险,可千万别死了啊。”
诸伏景光眉眼清澈柔和,笑着接下了这句叮嘱“我答应你,不会的。”他看着情绪不高的少女,把有些沉重的话题移开“咱们三个以后拿了工资可是要轮流请客的,这么算的话,你倒是可以吃一年的白食。”
奈勒低头想了想“但你们两个绝对会在我发工资的第一个月宰回来。”她语气轻快了些“毕竟都不是什么好鸟。”
“哈哈就当你夸我了。”
好不容易获得了好友的原谅,诸伏景光还要接受另一个好友的骚扰。
加斯帕尔的伤要比他轻一些,也不像他在床上昏睡了两天才醒。在诸伏景光才能下地的时候,加斯帕尔已经能翻窗户过来找他聊天了。
外面阳光正盛,透过窗户还能看见远处训练场上来往走动的人群,时不时路过几只飞鸟,安逸得很。
“咱们的入职日期就是最近了,根据身体的恢复情况而定。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校长和我说,一个月之内咱俩必须收拾包袱走人。”
“他是怎么把就业说得这么像失业的”诸伏景光身体还是发虚,站了一会儿就得坐上床缓缓“有关特别行动处,校长之前和你讲过什么吗”
“讲过,不多。”加斯帕尔盘腿坐在床上,视线与他平齐“特行处和正常的海军人员布置差得还挺大的,那里面都是小组或单人执行任务,除了下达命令的处长外其他人一律没有官职,至于军衔等级,就视军功而定。像咱们这样从军校选出来的新人,最开始都是上尉,倒是比正常毕业还高了一级。”
“但做的也是更累更险的工作。”诸伏景光补充道,又有些担心自己的状态“也不知道做第一个任务的时候身体能不能完全恢复。”
“想那么多干嘛再说还有二十多天呢。”加斯帕尔从传统柜上的果篮里抓过两个橘子,随手抛一个给诸伏景光“说起来,还没庆祝过咱俩九死一生地通过选拔呢。”
他把橘子举到半空“为了我们的胜利。”
诸伏景光随之一乐,也举起自己的橘子碰了上去“干杯”
还穿着病号服的两个人相视而笑,温和或张扬的眼眸中,闪着无所畏惧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