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跟他说,姑娘是自愿来的,没有卖身契,自由身,想来来,想走走。说完老鸨还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来,说自己干了这么多年婊子生意,头回见到这么下贱的,不挣钱免费送男人玩的,比妓女还不如。”
“屠夫想打死那个老东西。可是他从来不打女人啊,还是一个老女人,算了吧算了吧。”
“他就等她的姑娘,什么时候能走。”
“可他没等来姑娘走,等来了一个女人。一个很厉害的女人,是那帮修士大师兄的媳妇,她是要来抓一对奸夫淫妇的。直接轰碎了青楼的大门,领着一帮人捉奸在床。”
“是的,姑娘就是那个淫妇。那大师兄怕媳妇的很,见到媳妇就吓尿了裤子,指着姑娘说是姑娘勾引的他。姑娘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一如既往的泼辣爽快。”
“那女人背景大又是个四化的修士,怎能轻饶了姑娘。姑娘被暴打一顿,血肉模糊的。那女人还不解恨把城主喊了过来。她威胁城主,要是不将姑娘游街示众,挂罪赶回娘家,他们就立刻走人,任凭那些强盗杀到城里来。”
“这对于城主来说,还用想吗一个卖驴肉的破鞋和一座城比”
墓幺幺突然问道。“屠夫呢,他不是一直都在吗。”
墓幺幺微微抿住了嘴唇。“后来呢”
十一难依然古井无波的样子。“后来,说来可笑。这一切结束之后,寻死觅活的不是姑娘,而是屠夫。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屠夫的怯懦是打娘胎里就传下来的,他这么窝囊,自然是死了好几回也没死成。最后一回,姑娘拿刀把他的上吊绳给砍断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姑娘就能看把他脑袋给砍下来。就那么一点点啊。”
“屠夫没死,把什么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明白着呢。姑娘受了这样的罪,也没见掉过一滴眼泪。结果听完屠夫说出来的实话,姑娘哭了。”
“啧。那个哭声,整整一夜,比屠夫听过最响的闷驴子叫还要大上太多太多。要不是村里人都死光了,瓦头那边的王婆子绝对来问他屠夫是不是欺负他们的村花了。哭完啊,姑娘再也不说一个字了,愣是成了哑巴。”
“姑娘第二天收拾了铺盖,却并不是像屠夫想的那样会离开他。她不张嘴,拽着屠夫,怀里揣着几把砍刀,牵着他们最后一头驴,要进城。进那个,她本来在十年前就该去的城。”
“屠夫欣喜若狂,暗暗发誓,只要姑娘不走,让他干啥他都干,以后绝对再也不骗姑娘了。于是,他们进了城。”
“到了城里,屠夫发现。姑娘不是哑巴了,而是不跟他说话,只有他。姑娘本来就是个泼辣聪明的主,很快在城里盘下一个铺子做起了驴肉生意。他想,不说话就不说话吧,只要不离开他,咋着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