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范华而死是死,为我而死也是死,为何不能为我而死”
周节站在廊下,愣住了,一时间觉得很有道理,一时间觉得齐琰是在强词夺理。
细雨中,赵吉利撑着一柄竹伞走到齐琰身边,他先叹一口气“殿下,你要思量清楚啊。”
齐琰平视前方“什么”
赵吉利说道“依奴婢看,殿下未必心中没有虞氏呢。”
齐琰不以为然“是吗”
他面无表情看着赵吉利“你难道比我更清楚”
赵吉利道“那可说不准。”
齐琰淡淡瞥他一眼,重新走进雨中,赵吉利在后头追赶不及“哎,殿下,不要着了寒”
赵吉利没有追赶上齐琰,他在承光宫外傻傻站了半晌,寻不到齐琰的踪迹。
他摇了摇头,准备回去,却看到在细雨中行走的小素。
赵吉利给小素撑了伞“素君公主,你怎么在雨中走”
小素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她知道,明日会有一场围猎,她央求苍青给她带一只小兔子,苍青却一脸不耐烦。
苍青皱眉说“兔子”
兔子太过弱小,他猎了也衬托不出他的英武,反倒让他的气概有损。
苍青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小素,还是答应了她。
但是小素接着说“我要活的。”
苍青扔下了她“只有死的。”
竹伞下,小素瓮声瓮气地对赵吉利抱怨“我想要一只兔子,苍青却不肯帮我。”
赵吉利看着可怜兮兮的小素,不由得心软“没关系,让你皇兄压着苍青给你猎一只。”
小素眸光亮晶晶,有些不敢相信“赵公公能帮我求皇兄”
赵吉利想了想,有些不确定了“能吧。”
窗牖透出一段灰蒙蒙的光,虞枝枝咕噜一下从榻上坐起,她看见齐琰已经站在窗边穿衣服。
动作轻微,窸窸窣窣,虞枝枝忽然想起幼时在家中的时候。
姆妈早起将她穿戴好,她小小的身子一扭就从姆妈手里逃脱,然后噔噔地跑到主屋,坐在高高的椅上,看母亲和父亲懒洋洋起身穿戴,衣帛摩擦之声分外温馨从容,窗外是昭儿急吼吼跑来的脚步声。
她看着父母寻常的举动,忽然缓缓怔住,她意识到父亲与母亲之间是不同的。
她回去追问姆妈,姆妈笑着告诉她,父亲和母亲是夫妻。
齐琰回头,望着虞枝枝正望着他,正是初醒的模样,眼中没有什么东西,空茫茫,却只晓得望他。
齐琰的手指微微一顿,佩印绶的丝帛逶迤落地。
齐琰皱眉,低头看他的绶带。
赵吉利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忙着给齐琰穿戴,不忘说道“殿下起身了,怎么不叫奴婢一声”
怎么不叫赵吉利
齐琰再度回头看了虞枝枝一眼。
难道他是在怕把她惊醒
他自己都觉得这种猜测很是荒谬。
那是为什么不高声喊人进来呢
齐琰眉心一拧,察觉到些许烦躁。
他有时候很喜欢虞枝枝,软如细棉的身子,凝脂般的肌肤,鲜艳欲滴的檀唇,雾蒙蒙的桃花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