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枝说道“都处置好了。”
聂女史按着虞枝枝的手道“好,你等着消息。”
太后寿诞那日,北宫想必是十分热闹的,但身处西内的虞枝枝丝毫感受不到。
这一日,太康殿死气沉沉,似乎格外沉寂。晚上,齐琰破天荒地没有召见她。
虞枝枝有些不安,害怕是她暗中和张贵妃的密谋被齐琰知晓。她在窗边看着宫门紧闭的齐琰寝殿,心中思绪不定。
难道齐琰不在里面
虞枝枝思来想去,起身系好斗篷,推门走了出去。
她走到殿门外,抬手请扣殿门“殿下”
没有回应。
虞枝枝思忖片刻,再度敲门“赵公公,在里面么”
过了许久,虞枝枝依旧没有听到半点声响。
她第三次抬起手的时候,终于听见殿内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沉重的一声嘎吱,斑驳的朱漆大门被推开。
赵吉利站在门内,一脸为难“虞娘子,今日殿下不见你。”
虞枝枝捏着帕子问道“为什么他在里面吗”
赵吉利犹豫说道“在是在的,只不过”
“只不过”
赵吉利拿定了主意,对虞枝枝说道“进来吧。”
穿过层层叠叠的帷帐,虞枝枝来到内殿,惶然地看到一向轻佻笑语的齐琰安静躺在榻上,苍白的脸颊上有点罕见的薄红。
虞枝枝陡然感到一阵冷风吹过,半边身子都寒了,她转头一望,看见两边窗牖大开,虽已经是春日,但风依旧是料峭的,虞枝枝走到窗边就想去关,但赵吉利在后面出声拦住她“虞娘子,殿下体热喜凉,就让窗开着吧。”
虞枝枝止住脚步,她转头去看榻上的齐琰,忐忑问道“他是怎么了”
赵吉利道“应当是体内残余的热毒发作了。”
赵吉利将案几上的银盆端过去,虞枝枝将齐琰额上的帕子取下,伸手放进凉水里浸透又将凉水拧干。
她将冷帕子敷在齐琰的头上,坐在榻上静静凝望了齐琰的侧脸片刻,她站了起来。
赵吉利见虞枝枝准备要走,他走上前拦了一下,说道“殿下病着,奴婢又笨手笨脚的,还请娘子帮着在这里照看一下。”
虞枝枝垂着眸子看了一眼齐琰,她说“赵公公是殿下身旁的老人,若说照顾,我哪里比得上”
已经决定了要走,在这里流连下去,只会让她动摇。
虞枝枝欠身,越过赵吉利快要绕过屏风。
身后,赵吉利声调有些哀叹地说道“虞娘子,今日也是殿下的生辰。”
虞枝枝脚步一顿,她听着赵吉利说话“殿下的生辰和太后娘娘的是同一天,也因此,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惦念着。”
虞枝枝怔怔转身“怎么会”
就算是如今身在冷宫,宫里人势利不理会他,可他从前做皇子的时候,也没人惦念他的生辰吗
他的父皇和母妃,一点也不在乎吗
赵吉利温和说道“虞娘子,你能留在这里等着殿下吗我想殿下会高兴的。”
虞枝枝看着齐琰,终于迟疑地点点头。
对于照顾发病的齐琰,虞枝枝这次还算有点经验,她换了几次湿帕子后,赵吉利端来药汤,虞枝枝一手扶着齐琰,一手舀了一勺汤,递到齐琰嘴边。
齐琰闭着眼,全然没有醒来,虞枝枝将汤匙塞到他的唇边,而后药汁一点一点从他的嘴角漏下来。
虞枝枝无助地去看赵吉利,却发现赵吉利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离开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