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华尴尬一笑,然后正色说道“殿下,你轻视了虞女,她不只是你的侍妾,她是寻求公道之人,你是为了私心,她是为了公心。依我说,殿下比不得她。”
齐琰嗤笑“别使什么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就是没有公心的人,我不会帮你们。”
范华捻着胡子若有所思“殿下在考虑帮我们”
齐琰拧起眉,他像是要发作,但忍了下来,他冷着脸说道“虞枝枝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别用这些文人的把戏让她去送死”
范华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仰头看着天边“五殿下如果对阉党不恨,又怎会对董泰耿耿于怀当年五殿下寄居并州陈氏家,陈公待殿下如同亲子,后来陈公全家被阉党陷害,陈公自刎死在殿下面前,殿下焉能不恨”
齐琰脊背僵硬。
他幼年流离,被母亲带到鲜卑,又从鲜卑逃脱,被并州一个小女郎收留,后不告而别。
他辗转来到并州陈氏家中,过了短暂的几年安心日子。
陈季是一个正直到顽固的人,西北叛将率领羌人叛乱,陈季领兵平乱,即将攻城之际,董怀的人找到了他。
叛将用重金贿赂董怀,所以多年来,朝廷派来的大军从未打败过他。
陈季听了董怀说客的话,久久不语。
夜里,陈季秘密杀掉说客,趁着夜色攻打羌人,大获全胜。
消息传到董怀耳中,董怀怒不可遏,他被拂了面子,更是被断了财路。
他庇护的人被轻易杀了,从此有谁会来贿赂他。
董怀命人到陈季府中下聘,要娶陈季女儿为妾,以此来折辱陈季。
陈季及时回并州,将董泰的人乱棍打了出去。
董怀嫉恨上陈季,他回洛京后,贿赂叔叔宦官董泰,董泰向天子进言,捏造了陈季的罪证。
陈季不堪受辱,被逼走进槛车之前,自刎死在了齐琰的面前。
一腔热血的人留给了齐琰滚烫的热血。
从此齐琰厌恶阉党。
也讨厌一腔热血的人。
齐琰张开僵硬的手指,又重新握紧,他轻笑“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报仇。你们这样搅风搅雨,只会白送性命。”
范华眼睛一亮“殿下为何不和我们合作呢”
“合作”齐琰缓缓摇头,“我说了,我看不上你们。”
齐琰说完,也不管范华的反应,直接走出了门。
门外,同门师兄问他“言齐,你得了范公单独点拨,定是受益匪浅吧。”
齐琰微笑“是啊,受益匪浅。”
齐琰跟随其他人来到讲学的地方,他左右扫了一眼,没有看到虞枝枝,他略微有些失望。
然后他看见有两张空的坐席,一张坐席上放着的书册很眼熟,正是他的书。
齐琰嘴角浮起细小的弧度。
他走了过去,在虞枝枝为他占的坐席上坐下,等待虞枝枝来到他的身边。
没过多久,他看见虞枝枝从门口走了过来,美中不足的是,她身侧还跟着兰仲白和焦子阳两人。
齐琰决定暂时不和他二人计较。
虞枝枝朝齐琰走了过来。
然后直接越过了他。
她似乎没有看见坐下的齐琰,她只顾着偏头和兰仲白在说话,偶尔点点头,偶尔微笑一下。
他们三人边说着话边坐了下来。
齐琰一直盯着虞枝枝看,直到面前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
迎着齐琰冰冷的视线,这人毫无察觉地坐下,转头对齐琰说话“言齐,这是我帮你占的座位。”
齐琰拧眉看他。
那人接着说“我给你占了坐,虞昭说,你还要送一套礼经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