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要走,身后传来宋涵芝歇斯底里的叫喊“你现在跟我这么说话夏轻眠是你自己不要的有点骨气就不要再惦记她”
偌大的客厅里忽然安静下来,呼吸声都足矣震耳发聩。诡异的寂静令人心生恐慌,好像无形之中有什么在张着血盆大口撕咬他的内脏。
许谨修停下脚步,太阳穴一下一下的抽动。心脏在狂跳,混乱的脑子里有什么在叫嚣。连日来堵在心里的墙壁慢慢松动裂开一道缝隙,一小块石子摇摇欲坠,咚一声砸在地面,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最终那座石墙失控的土崩瓦解,轰塌的巨响震得他身心剧痛。
他轻轻启唇,喉结颤动,看着宋涵芝一字一句到“我不同意联姻只是不想,跟她没关系。”
说完没再看她的反应,冷着脸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宋涵芝气到发抖,尖锐的声音跟了出来,“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我告诉你,从她走出许家大门那天,她就不可能再回来”
砰
许谨修用力关上车门,疲倦的靠着椅背闭上眼。只是置于腿侧的手在不自觉的颤抖。
海浪拍打着岩石,涛声混着漫天夜色席卷而来。四周漆黑空旷,广袤的天际下只有车里灯光葳蕤。
夏轻眠独自在房车里玩了会儿手机,丝毫没有睡意。工作的时候条件艰苦,也经常跟同事一起睡在帐篷里。此刻她倒也不害怕,只是心里总好像有什么事横着。
脖子酸痛,她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海面漆黑一望无际,昏暗的光线中,一点火红吸引了她的目光。
夏轻眠开门下车,看到苏彻孤身坐在沙滩上静静望着海面。修长的四肢随意伸展在沙滩上,薄唇咬着一支烟,白雾如丝般升腾,沾染了他的眉眼。
“你睡不着”夏轻眠走到他身边,任由海风往身上吹。
“这才几点。”苏彻掐灭烟,抬头看她,“你怎么出来了,睡不习惯”
“压根没睡。”她有样学样,“这才几点。”
苏彻闷笑一声,缓缓起身,“无聊了”
“还行。”
“还行那就是了。”他弯腰,胡子拉碴的俊脸挡住她视线,“那玩一会儿”
夏轻眠鼻尖钻进烟草香,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她不讨厌这味道,唇角弯起,“玩什么”
“你上过房顶吗”
上房顶,听着就像熊孩子淘气时干的事。小时候夏轻眠住过平房,见过邻居修屋顶,立着一架梯子就爬上去了。她当时看得好怕,并且庆幸自己家房顶完好无损。如果真的漏雨,爸爸肯定不会管,妈妈腿不好,爬上去的那个人肯定是她。
孩童时担心的许多事情都是莫名其妙的。时过境迁,夏轻眠不曾想过当自己有幸“爬上房顶”,看见的会是这等光景。
星光璀璨的天空,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沙滩上仰着头笑容温柔的男人。
“怕吗”
她摇摇头。房车的顶并没有想象的高,而且很宽,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苏彻指指抓杆,“你抓着那里坐下来。”
夏轻眠听从指挥小心坐下,两节细白的小腿耷拉下来,“你不上来吗”
“我先去拿点东西。”他走进房间,没多会儿出来站在她的正下方,“敢接吗”
夏轻眠挑挑眉梢,“你是要把自己扔上来吗”
苏彻轻笑,将鱿鱼丝烤鱼片一些小吃一袋一袋扔上去。
夏轻眠猜他投篮一定很准。丢上来的东西每个都不偏不倚落进她怀里,没伤到分毫。
“还有吗”她一个一个接住放在身旁,低头看他。
“没了。”
“你不是还拿着一袋。”
“这是啤酒,太重了。”
苏彻绕到后面,三两下爬上来,利落坐到她身边。
“喝吗”
夏轻眠点头,“来一罐。”
苏彻打开拉环放她跟前。
“刚在房间里干什么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