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张泽明否认道,“此卫非广安之姓,她是我校的优等生,军事上有极高的天赋,是军统所需的人才。”
一通电话之后,萧敬忠摸索着手指上那颗碧绿的宝石戒指,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思考了许久。
“来人。”
“老爷。”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
“去查一下今日小姐带回来那个人。”萧敬忠吩咐道。
“是。”
卫曦回到松江军校,本以为会受到处罚,但校长只是将她带进了办公室关怀了几句,全然不顾外面的指责与议论。
开门后,一向严厉的克利教官就站在门外等候,他并没有斥责卫曦,“校长说你受伤了,为了救同伴。”
卫曦没有说话,克利教官便不再继续追问,而是将一瓶伤药塞到卫曦的口袋里,“这个对于伤口愈合有很好的疗效。”
战乱使得国家经济下滑,药品也变得弥足珍贵,卫曦也没有从前那样桀骜不驯,而是对克利教官深深鞠躬,随后就返回了自己的寝室。
她受了伤,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也流了不少血,她变得很疲惫,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现在她只想安静的睡上一觉,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为贵族子弟设立的单间寝楼,她住在孔玉明的楼上,但此时孔玉明的房间里并没有人,同学告诉她孔玉明已经被族人接回去养伤了。
她受的伤比孔玉明还要重,但却无人关怀,带着伤药,卫曦回到房间反锁,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额头冒出了些许的汗珠,中途有克利教官派来的女学生送饭也被她拒之门外。
不知道为何,她开始嗜睡,天色渐渐黯淡,她也进入了一个极长的梦境,仿佛经历了一生。
有着爱恨情仇,痛苦与悔恨交织在一起的情感。
擦身而过的梦很真实,她有些分不清,那究竟是别人,还是自己。
她看着遍地的海棠花,风一拂过,花瓣便从树上吹落,刚一落地,梦境突然转换。
她听见了远处的鼓声,那是一支热闹的迎亲队伍,所有人穿着都很隆重,可是她看不清面貌,因为这样的婚礼,她在宁国从没有见过,他们的着装,似乎只存在古书
可转身一变她竟穿了亲王的冕服骑在马上。
她牵着一双白皙的玉手,有些微凉,但触感很好。
“赵王生得威武,楚王过于秀气,而楚王妃清冷高贵,不配赵王,实在可惜。”
那是府中宾客对眼前新婚二人的议论,不知为何传进了她的耳朵。
随着风再度吹来,她的耳中频频响起一句令她心痛的话。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正是因为这句话,让卫曦头痛欲裂,所有委屈都夹杂在了一块,令人酸涩痛苦。
“爹”
“求父亲大人,求爹爹,开恩”屈膝跪地的“儿子”卑微的向父亲乞求,可换来的却是一张冷冰冰的面孔。
“她是我的妻,我说过要护她周全,若是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护不住”
但话语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听不见了,“那是谁”
“是我吗”卫曦对自己发出了质疑,觉得不可能,可她摸了摸眼角流下的泪水,却又那么真实。
忽然,一座四方城将她笼罩,眼前是一堆堆看不清刻字的灵牌,还有模糊的画像,她只看见,他们都穿着衮冕,“我被困在这里了,难道姐姐也要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吗”
“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她得到了坚定的回答,卫曦看着回话的女子,试图看清她的脸,可当她抬手,这一切却转瞬从眼前消散。
“官家万福。”
“官家仁德。”
“官家是天底下最好的官家。”
看着眼前出现的人,一个个都在说着什么,卫曦很迷糊,“官家谁是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