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都知道了,你别激动了,让我来处理。”耿俊半蹲在地抱着血泪俱下的疯汉,不停地抚着他的脑勺安慰,等到疯汉完全平息,耿俊扶着他站起来,向民警致歉道,“警察同志,我是他的侄子,我大伯有一些神经衰弱,家里人看护不周让他跑到了这里,我们对造成的恶劣影响深感抱歉。”
“他这叫神经衰弱”民警瞟了眼旁边一张椅子,耿俊会意地放他大伯在上面坐下。
“他这病已经好了很多年了,这次是受了刺激。”耿俊接过民警递来的纸巾,给他大伯擦了脸,折着纸起身,蓦地就看见了正愕然望着他的章陌烟。
耿俊明显对章陌烟在这里感到意外,民警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章陌烟,解释道“这是今天的记者,你大伯死活不让人走”
“哦十分抱歉,”看着头发凌乱脸色刷白的章陌烟,耿俊连忙道歉,“你现在可以走了”
章陌烟低了低头,有些心虚地跟他错开目光。这种心虚一半因为耿俊跟肖行雨的关系,一半则是因为她眼下其实并不想离开,刚才耿俊大伯发疯时嘴里漏出来的只言片语是什么意思
“走啊”金学洋胳膊捣了捣她催促。
章陌烟默了默,抬头径直望向耿俊怀里的他大伯,一字一字道“我走了哦,你不会有事吧”
耿俊大伯当即就跳了起来“不你不能走”他转过脸来跟耿俊控告,“她是郭曼的女儿,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你看陈观复那个老东西也在,别让他们跑了把他们关起来,郭曼一定会来找他们的,到时候我们就能拿回我们家的釉料了那可是咱们老祖宗传了九百年的天青釉料啊,绝对不能丢了,我们一定要找回来呀”
章陌烟猝然定住。
“真是疯子,”金学洋在她身侧啐道,“他还说他抱过你”
章陌烟一动不动,牙关轻微的发着颤。
耿家老祖宗传下来的天青釉料耿家,杭州耿家。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但是不敢置信。
生父张舜卿绝笔信上提到的陈韵在南方执行的任务,难道就是耿家祖上传下来的天青釉料
章陌烟心魂俱飞的时候,耿俊已把视线投向房间里那平静的一角。
“陈教授。”
耿俊的瞳孔在镜片后压成了一条线,神情立时严峻起来,陈教授三个字也吐得格外沉积。
陈观复依然平稳而镇定,他检视的目光将耿俊上下打量了一遍,问“你是谁”
“我姓耿,”耿俊直接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来历了吧”
陈观复两手一摊“姓耿怎么了我不认识姓耿的人。”
“”耿俊眸光锐利,“那我大伯的名字耿志伟你总听人提过吧”
他刻意重读了这个“人”字。
“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