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外,侯雪纯在前台处站着“辞了吗”
男人轻笑一声,从她手里接过车钥匙,带着她上车“辞啦。”
说完,他又顿了下,转身替她系上安全带“你说说你,干嘛非要在大过年的搞事,有这时间,你在家看电影不好吗”
“不想让你干了。”侯雪纯气闷,“我后悔了。”
男人启动车子,一大方向盘,车便汇入了大道上的车流“后悔什么”
侯雪纯没说话。
男人抽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后悔让我来这里上班了”
侯雪纯转头看向窗外,闷闷地嗯了一声。
男人是侯雪纯从小定的娃娃亲,名叫万宿,比侯雪纯大三岁,法律系博士,半年前才从国外回来。
万宿刚从国外回来,那时候侯雪纯正因为一些事情和他生气,便说如果他能去凌氏公司上班,就原谅他。
本来就是生气一时激动才说的话,没想到男人真的去做了。
这一做,就是半年。
侯雪纯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想到他大过年的还要被公司压榨,忍不住红了眼“对不起。”
听出她的哭音,万宿无奈转头“哭什么,我又没怪你。”
“我就是气愤。为什么你那么听我的话要来这破地方上班,凭什么这破公司工资不高还不放你假。”
小姑娘软乎乎的,哭音里还夹杂着些委屈和自责,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前面一个红灯,万宿慢慢踩下刹车。
“别哭了。”万宿抽出面巾纸擦了擦她的脸,“回家陪你看电影。”
侯雪纯抽噎道“不是你说每天写十三页吗我今天份的寒假作业还没写完。”
万宿失笑“那回去陪你写作业”
侯雪纯扭开脸“看电影。”
“行。”绿灯亮了,车子飞驰出去,万宿说“不过明天要把今天没写的补回来。”
侯雪纯吐槽“可怕的剥削者。”
万宿纵着她抱怨,车内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不过我也的确发现了一些东西。”
侯雪纯问发现了什么,万宿没回答,只问“我听你说过,你在班级里有一个好朋友,叫凌绮”
侯雪纯点了点头“对,就是我被一个男孩子威胁的时候,是她出手救了我,我可喜欢她了。”
“校园暴力”
侯雪纯将头抵在车窗上,将围巾拉得紧了些“算是吧。”
万宿感觉嗓子有些干,像有一把铁钩挂着嗓子眼,有些心疼“那段时间”
侯雪纯知道他想说什么,打断他“我知道他们忙,没空管我,你不用为他们解释。不过幸好也是因为这件事,我交到了一个好朋友。你知道吗其实我当时本想雇些打手解决的,但没想到她站出来了。”
她轻吐出一口气,望着窗外朔朔的雪花“我到现在还没跟她说过我的家世呢,我怕我说了,我们朋友的关系就变质了。”
侯雪纯小时候交过很多朋友,但往往她们知道她的家世后,彼此之间的关系就都逐渐变了。
不是想要攀附她就是他们家长想接近她。
朋友对她的态度也慢慢都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讨好。
侯雪纯一直没敢告诉凌绮她家很有钱这件事,并不是怀疑凌绮也会变化,而是她不相信自己。
如果她告诉凌绮,凌绮可能并不会在乎,会一如既往地把她当成普通朋友。
但那时候,她自己就无法确定凌绮对她好的原因是什么了。
侯雪纯不想让自己的多疑牵扯到无辜的凌绮,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这件事。
万宿耐心听她讲着,半晌点了点头,眸色晦暗不明,略显严肃地吐出一句
“不管她以前多么好,你以后尽量离她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