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在水中挥出残影,温泉被划拉出海啸,手脚并用地费了好大劲,终于凫到另一侧的岸边。
一条光溜溜的腿刚抬上岸,动作僵在原地。
他他没衣服啊
浑身上下连块遮羞布都没有
“呦,醒了”
一双云靴踏到面前,将夜僵硬地收回自己即将跨岸的腿,往水里缩了缩挡住自己的隐私部位。
雾霭缭绕中,看不清来人的脸,那人丢了一套衣裳在将夜面前。
虽然是一套白色的古装,但他不挑。
将夜忙不迭抱着衣服挡住自己的身躯,腼腆又感激道“谢谢嗷”
那人笑笑,“谢我什么你该谢云谏。”
“云谏”
“怎么莫不是傻了连自己师尊都不认得了”
唇边细细碾磨着这个名字,诡异的熟悉感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蹦跶出来,将夜猛地瞪大双眼,脑袋像是被雷劈过,宕机了一瞬,又重新启动。
他僵硬着胳膊指了指身后那美人,眼前的男子点了点头。
救命
管不得自己衣服还未穿戴整齐,裹地乱七八糟就赤脚往外跑。
步凌尘眯眼看人跑得没了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往雾霭深处走去。
“你这徒弟今天是吃坏了肚子还是磕坏了脑袋很不对劲。”
水雾中的银发青年缓缓步出温泉,拎起步凌尘递过来的雪白衣裳,姿态优雅地披上。
“沙棠果。”
步凌尘默了一瞬。
“那确实是吃坏了脑子。”
“”
“磕坏了肚子”
云谏没理他。
步凌尘挑眉看着云谏一头银发中混入的一缕墨黑,被后者瞪了一眼,才堪堪收回目光。
他见他扯下那缕黑白纠缠的发丝,攥进掌心。
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
将夜逃亡的路上,灵活地运用祖安方言给自己缓解恐惧。
直到离那池温泉足够远,他才敢停下脚步歇息,足底已经被一路的小石子硌破了皮,生生被自己薅掉头发的头皮也疼的要命。
这具身躯一点儿都不耐疼,是个细皮嫩肉的。
恰好,将夜又是个怕疼的。
他忍着疼,哈嘶哈嘶缓了好一会儿。
心跳终于平稳下来,他开始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明明已经死了。
只记得自己坠入无尽的深渊,却永远无法触底,死就死吧,可他还保留意识,活生生体验了很久犹如寒窖般的冰冷。
记不清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速。
直到他从温泉中抱着一个男人醒来
母单将夜没谈过恋爱,也没和同性或者异性深入交流过不可描述之事。
但在信息化的社会里,他或是主动或是被动接收过不少那方面的知识。
加上原主身体的反应,他怀疑自己已经和刚才那人生命大和谐了。
保守估计
至少有五成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