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踟蹰了会儿,终究还是大着胆子道“师尊,我有事想同您商量。”
“以前是我不好,我知道您委身于我,是看在我受伤需要双修才那样做的。”
他脸都快红透了,也不知是不是暖阳太烫,低了头,不敢看师尊的眼,怕自己窘迫也怕伤了师尊的心。
“我心中有愧,是我无耻,是我的错,才染指师尊。”
“以后我一定不会再那样对师尊了,您是我师尊,是长辈,我就应该尊重您,敬爱您,孝顺您”
一口气说完,生怕自己怯了,又错过机会。
生怕还有下次的温泉小筑、水榭床榻、竹林席地、高台幕天
越想脸越红,将夜头都快埋到胸前了,恨不得找个沙堆钻进去,但是他强忍着这种窘迫,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红彤彤的脸,一双杏眸颤啊颤,毫无狎昵之意地对上师尊的桃眸。
“师尊我发誓,我以后绝不会再染指师尊了”
一番肺腑之言说完,却见师尊愣在原地,像是被雕砌成了玉石。
唯有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和震愕。
一双桃眸复杂地望进将夜眼底,片刻后倏然酝酿起一抹意味难明的醉意,唇角扬起些微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弧度。
他竟是这么以为的吗
他竟然觉得那些存在于脑中的妄念都已实现过了吗
他怎么会觉得他愿意屈居人下,雌伏着任由他人妄为
“你”
云谏薄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
将夜却怕他伤了心,要说些什么挽回的话。
但是,怎么可能回到以前呢
他又不是原主,又不是真的渣攻,他做不到若无其事地继承原主的福利,继续享用师尊。
他又不是畜生,他他不行的
就算师尊这波拿的是虐文剧本,他也不能心软,让彼此荒谬地继续沉沦。
既然他都渣了,就趁现在渣个明白
将夜闭了闭眼,神色很是痛苦。
“师尊,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知道那时候你是因为我中了热毒,为了给我解毒才愿意让我那样对你。”
他狠狠咬着下唇,极难地将扎心的话一句句戮出“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我会守护你,保护你,敬你,爱你,是徒弟对师尊的爱,是敬爱的爱,不再有别的。”
师尊“”
少年低垂着脑袋,那撮软发被暖阳胧上一层光晕,微微晃动着,碎发挡住少年的眼,却遮不住他泛红的双颊。
云谏从震愕中微微回神。
他惊讶自己剖析了少年的古怪心思和满脑子的误会,却并不像初次窥探秘密时那样厌恶反感,反倒因为少年的赧然而感到有趣。
桃眸认真地望着少年,而后忽地轻笑。
知他误会,却并不想解释太多。
云谏抬手将少年脑袋上被风吹凌乱了的软发拨了拨,雪衣擦过少年的肩,往前走。
走开了一段路,又回过头“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
将夜蓦然抬首,便见翠绿的竹林被暖阳投出幢幢剪影,轻晃在师尊的白衣上,轻袍若雪,拂袖如云。
或许是逆光呛花了将夜的眼,不然他为何觉得师尊在对他笑
这场坦诚的对白发生地很突然,很意外,两人回到水榭后谁都没提及此事。
腓腓的伤确实只是皮外伤,至少比起钟离泽身上的,那简直都不算伤,只是小猫儿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
将夜因今日对师尊的坦白而感到窘迫,早早就抱着腓腓离开水榭。
就连步凌尘都看出来将夜对云谏微妙的闪躲,他八卦的心思不歇,是不可能离开的。
云谏道“我问你一件事,关于生死契,是不是真的无法解除”
“你何必明知故问呢你比我更清楚。”
步凌尘笑笑道“你不是打算趁着契约结得不深,直接杀了他吗我当时觉得你冲动,但细细想来,这方法虽然粗暴,但确实是最优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