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子扬垂下眼眸,似乎没察觉对方眼中的哀怨,半晌,才扯出抹笑容来,自顾自地将带回来的吃食揽到怀里,站起身“既然这样,那这些都是我的咯。”
于是苏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抱着一大堆本该属于他的吃食,挪到门边,步伐僵硬地顿住。而后像忽然想起他似的,补充一句“我先回去收拾东西,我看你恢复得不错,今晚就不陪你了。”
停顿片刻,才又继续“好好休息。”
苏杭一双眼眸瞪大,气不打一处来,竟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人溜走。只留下拆开的白糕和孤零零的自己,连原本的计划都没来得及实施。
在苏杭的预想里,卿子扬应该会先被他的妆容所迷惑,对他产生好感。再看到旁人送的白糕,再如何,都会吃点小醋。
可到头来,他不仅什么都没能实现,还被人当作笑话,连吃食都不留下,人也跑了。
血压正在极速升高,苏杭闭目冷静,最终却只愤愤地咬一口白糕,嘴中寡淡无味,反衬得他的处境越发凄凉。
须臾,他忽而从郁闷中清醒过来,回忆起方才卿子扬所言,对方说他要回去收拾东西。
算算日子,过些天便是月末,穿云门求学弟子半年内仅此一次的探亲日期,不出意外的话,卿子扬肯定是要回沂文道卿家。
假期长达半月,这么久的时间,苏杭不可能忍受无法与卿子扬见面。
他必须想个办法,随人一同回家。
卿子扬回到庭院才觉得有些饿,正掏出个饼啃着,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小口咬白糕的苏杭。
他走得这么匆忙,当然不止是因为急着回来收拾,而是担心自己再待下去,会说更多扰人烦的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那白糕碍眼,偏偏苏杭吃得津津有味,让他半点刺儿都挑不出来。
卿子扬这样想着,再次狠咬一口葱饼,仿佛把它当作什么敌人,需要碎尸万段。
“舍得回来了”正回想着,前方一道幽幽的男音凭空响起,给卿子扬吓得一激灵。
饼渣卡在气管里,不得不猛灌两口水,咳嗽好几声才堪堪咽下“闻宗,你是不是皮痒了”
闻宗挑眉,顺势落座,给人倒了杯水“你警惕心什么时候这么差了,都没发现我在”
卿子扬顿觉语塞,不为别的,苏杭的事占据他大部分心思,倒真没有注意到闻宗在屋内。
不过对方可没准备这么轻易放过他,唉声叹气一阵,泫然欲泣。
“罢了,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我知道你爱他爱得很,你只要回来看看我,我就知足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爱”字戳到了卿子扬的神经,他猛拍桌面,粗声粗气地呵斥一句“胡说八道什么,找打”
“反应那么大干嘛。”闻宗被吓了一跳,小声嘟囔一句,这才恢复正常。
但他真是好奇得紧,瞧见卿子扬带回来这么多吃食,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拿。
“啪”的一声。
倒是与方才苏杭所为如出一辙。
“小气,我还帮你带过饭呢。”闻宗讪讪地缩回手,揉揉自己被打红的手背。
见卿子扬不理他,便又继续“今日怎么不留在那位房里莫不是被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