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能如此实诚”江子实脸色完全可以用铁青形容了,“你写这玩意的时候,就不能问我一声你让你爸妈怎么想我,当我是入赘女婿吗”
最后一个字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池芸儿被吓得开始不停地打嗝,捏着手帕的手紧紧攥着,尖锐的刺痛提醒着她,自己已经重生了,不再是被二流子跟他家人拳打脚踢的可怜虫。
但是二十多年备受欺凌的记忆太深刻了,池芸儿的脾性都在被他们欺负中磨去了棱角,懦弱胆怯几乎成为主导,早忘了自己曾经活得多么恣意张扬和理直气壮。
她身子轻颤,低垂的眸子里带着滔天的恨意,却也享受着一点点撕破他的虚伪逼他变脸的过程。
她跟江子实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彼此之间熟悉得跟家人一样。他明知道她从小备受家里宠爱,性子单纯又执着,对爱情有多看重,又多么希望自己的第一次献给的是合法丈夫。
他却让人毁了她的清白,还是那样一个不堪肮脏的人渣。
池芸儿就像是从臭水沟里爬出来,哪怕洗掉一身的污垢,那种侵染入肌肤的恶臭如影随形,怕是需要许久的时间才能迈出来。
见女人跟只受惊的小兽般,江子实心里烦躁更甚,却得压抑着不耐烦,疲惫地抹了把脸“芸儿,对不起我失态了,实在是我不想让叔叔和阿姨认为我没有能力给你幸福。”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你将钱拿给我,我替你将事情给办好,往后,咱们互不相欠。你好自为之吧。”
池芸儿咬着唇瓣,转身从箱子里掏出用手帕包裹的厚厚一沓钱,没等她打开细数,就被江子实给夺了去。
捏着那实诚的厚度,江子实眸子都带着颤抖
“池芸儿,我是在给你办事。如果不是你跟卞玉敏发生冲突,致使她落水,你也不用损失这么多钱票。”
“所以这件事,你随便跟你爸妈编个理由,不要提起我,还有,”他声音一顿带了丝冷意“你再顺便说句,之前的东西和钱我全还上了,也别说怎么还的。”
“毕竟这一年多,我帮你干了许多事情,这些劳力足够抵消了吧”
说完他扭头就走了,真是片刻都不愿意多留。
等人一离开,池芸儿抬起头唇角带着抹冷笑,从箱子里拿出个本子,上面详细地记载了自己从离开京都,到现在的所有进出账目。
其中就明明白白把江子实占得便宜以及自己所剩的钱票,都列了个总数。
虽然她前一世活得稀里糊涂,跟个菟丝草似的,攀附着别人,但是她极为聪慧,一手仿写本领能以假乱真,对数字敏感,账目做得一清二楚。
前一世那个渣男跟人学了开锁的本事,平时是个备案的开锁匠,暗地里接了不少见不得人的私活。
池芸儿在精神失常的时候,就被渣男利用,伪造了不少假证、假章和假账。
不过她半数时间是清醒的,扮作疯癫不配合,竟是悄悄把他开锁的本事学了个全,否则也不能摸到机会逃出去,然后在被人追赶中坠河而亡。
她眸子微微转动着,钱她会拿回来,城她也要顺利回去,至于江子实,不好意思这个工农大学生的名额不能是他
就让他再得意几天好了,不知道等他给卞家许下丰厚彩礼后,在置办时发现自个儿是个穷鬼,如何面对卞家一群贪婪鬼;
在满怀期待、牺牲婚姻换取的大学名额落了空,又如何感受呢
看到自己欢欢喜喜回城,他怕是能原地爆炸吧
只要想到他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变脸和崩溃,池芸儿浑身都泛着难以抑制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