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最喜欢这条船上的窗,几乎大半个船身都是窗可以顶开,这样不光能看外面的风景还能吹吹海风散散热。
方才自己从小渔村坐的那条船就没有,七八个人挤在里面又闷又臭可难受了。
南溪学着其他人的样子顶开窗户,看着波澜壮阔的大海心情瞬间美丽起来。
一阵阵海风从窗外吹进来,凉爽中又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丝臭味。
这里的海风是臭的吗
自家小渔村的海风有时候也有味道,不过是那种海物的咸腥味,不是这种臭的。
她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挺正常。直到船舱里有人抱怨了几声。
“谁这么缺德带这么臭的东西上船。”
“对啊,好臭”
南溪心下一动,眼角余光看到角落里的母女俩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阿姐”
“嘘”
姐弟俩保持沉默,但心里隐隐都猜到了一点。不管是在小渔村还是在沙漠里,身上自带臭味的人都有那么几个。男人还好,女人若是有这毛病,那就难受了。
那母女俩不知是谁有这毛病,瞧着都恨不得钻到船下去。南溪眼尖,还看到了小姑娘眼里的泪花。
怪可怜的。
她觉得味道还能忍受,也不想去抱怨什么。毕竟谁又想有这毛病呢,本来人家就已经够难受的了。只是她不说,船里人的抱怨声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众人怀疑的目光都落到姐弟俩和那母女俩身上。
谁叫他们看起最穷呢。
乘船去对面的人一般都是家境不错,少有贫困的人会上船。所以南溪几人便格外的显眼。
南溪接收到那些不善中带着嫌弃的眼神,十分无语。正想解释解释的时候突然听到弟弟开口说臭味是他身上的。
“对不起大家,因为我前些日子从山上摔下来去伤的有些严重,伤口弄了很多药有些臭,实在对不起。”
众人一听,瞬间想到姐弟俩刚刚进来时确实是姐姐背着弟弟,没让他下地走过。看来所言不虚。
这两孩子这么小受伤也没有大人陪,一看还很穷,所有人都没再说什么了。甚至几个热情些的乘客还和南溪说起了南黎府的几位好大夫。
“我知道秦氏医馆有个治疗跌打损伤的非常厉害,看病也便宜。”
“对对对,那个秦氏医馆很不错的。不过还有个孙大夫,百草堂的,最近几年才来南黎最擅长用针,你弟弟这情况最好找他先看看。”
南溪嫌弟弟挡着碍事干脆和他换了位置,仔仔细细听邻座几人说话记下有用的信息。
南泽坐在里面离那母女俩很近。小姑娘应该是偷偷用袖子擦了不少泪,眼角都擦红了。
“谢谢你”
“没关系的。”
南泽只是刚刚看到她偷偷哭的样子想起了以前的姐姐。那时候阿爹刚过世,村里有不少闲话说他和姐姐克亲,姐姐也总是那样偷偷的哭。
他看着心里难受,便出口认了。反正一下船谁也不认识谁,有什么关系。
因着不用担心臭味被人厌恶的事,小姑娘仿佛轻松了许多。她主动朝南泽坐近了些和他说话。
姐弟俩在船上总算没那么无聊了。
大半个时辰后,船在对岸码头停靠所有人都下了船。南泽趴在姐姐肩上小声道“阿姐,小玲和她阿娘也是去医馆看病的,咱们能一起吗”
“应该不好吧,医馆和医馆也不都相同。有的擅长头疼脑热,有的擅长跌打损伤。咱们跟她不是一类病。”
那母女俩应该去看哪类她不知道,反正不会是跌打损伤。
南泽知道姐姐说的有理,只好了放弃了这个念头。姐弟俩和母女俩道别后便直接花二十文钱在码头租了个板车去百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