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有道想到客院传回来的消息,果然沈少卿甚是疼爱他房里的小丫环,说不得便是此行出远门才纳进房,新鲜着呢。
少年人啊,光顾着没用的情情爱爱。
“沈大人不必着急。”梁有道催促传话的下人“还是快说清楚,都有谁受伤了有没有忧命之忧”
传话的下人道“听说有个婢女受伤了,具体伤的哪一个,小人委实不知。”
沈肇已经无心听戏“梁大人,下官要过去一趟。”语带谴责“没想到宁城治安如此混乱,下官跟朱大人都是文官,哪还敢上街去。”
“不至于不至于。”梁有道连忙相劝“宁城平日治安都不错,许是许是近来流民作乱也有可能。”还瞪了宁城知府一眼“喻大人,怎么回事”
宁城知府喻啸威,听名字威风八面,实则多年依附于梁有道,对他言听计从,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出他一脑门子热汗,惶恐起身,腰都弯成了虾米“沈大人息怒,这事许是误会一场”
“梁大人,恐怕下官也不能再听戏了,要过去瞧一眼。”朱实也站起身,自入城之后的笑容尽数隐去“本官不管是流民作乱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人行凶也罢,喻大人身为本地父母官,不能保证百姓安居乐业,也该考虑考虑头顶的乌纱了。”
喻啸威暗暗恼怒,用眼神请示州牧大人,见他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立时便找到了主心骨“本官这便回衙门,派人封街查案,一定给两位大人一个交待”
梁府的戏匆匆散场,梁有道派了二儿子梁放陪同宣谕使前往东街。
梁放三十多岁,生的粗壮敦实,肌肤是常年在日头底下暴晒出来的古铜色,长着一张格外憨厚的脸,笑起来浑似个和稀泥的老好人,与沈朱二人同车一路道了十八回歉,才到达东街胭脂铺。
沈肇第一个跳下车,冲进胭脂铺一眼便瞧见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陆微,朱实的俩婢女一左一右相陪,她面色苍白,右手牢牢按着左肩,鲜血顺着指缝不住往外流,已经染红了一片,触目惊心,也不知伤口有多深。
他虽然知道陆微剑术很好,可还是被她的伤势吓到,连声气都发颤“微儿”
青蛾跟红叶双双起身给沈大人腾地方。
陆微见到他,眼泪滚滚扯着哭腔喊“三郎,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当真是个我见犹怜的小婢女。
梁放紧随其后,眼睁睁看着年少有为的沈三郎大踏步走过去,半搂半抱拉起地上受伤的姑娘小心检查,语声温柔的都要化了“别怕,让我看看你都伤哪了”
那受伤的小婢女似乎被吓破了胆子,紧紧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松开,想来在房里甚是受宠,这才有此情态。
青蛾跟红叶总算缓了过来,见到朱实赶紧起身迎了上去,也是双眸含泪,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七郎”
朱实“你们俩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