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肇“”
沈少卿审案向来讲究实事求是,最恨隐匿不招的犯人,但是平生头一次可耻的撒谎了,既没承认自己是沈子源,也没否认陆安之认错了人。
陆安之将玉佩还给他,越看越满意“你见到微儿了”不然如何能拿到玉佩。
陆衍前段时间跟着新城郡主来探监的时候就悄悄告诉他,陆微早已动身前往京城求助,说不定很快能想办法救他出去。
陆安之深知家中父母兄长的秉性,钻营的本事有,救人的担当无,谁也不会为了他而牺牲自己的仕途,却巴不得他献出一身血肉滋养家族。
他不好戳破真相让儿子失望,只能微笑着表示期待,真没想到女儿搬来的救命竟然是未来女婿,太过意外。
沈肇道“微儿她不方便来探望您,我此次是宣谕使,奉命前来调查吴江大堤坍塌之事,这才有机会见到您。当着郑虎的面,还请您务必装作不认识我。”
陆安之一颗心落回肚里,颇为欣慰“你父亲也没写信告诉过我,你竟然已经能独挡一面了。沈兄近来身体可还好还是一样贪杯爱画”
沈阁老虽年纪老大,但深得新帝信任,还时常在宫中留宿共商国事,沈肇忙起来,父子俩有时候在宫中见的倒比家里还勤些。
沈肇“我父亲很忙。”
陆安之与沈弈分别多年,虽年节偶尔会有书信来往,但到底不熟悉他的日常,还当沈弈转性了“你父亲平生最不喜拘束,只想散诞逍遥一世,没想到也有忙的时候。”
他还待叙旧,忽听得外面有脚步声,沈肇已经起身,以审问犯人的口气硬梆梆问道“姓陆的,吴江府历年的账簿呢”
郑虎的大嗓门在门口响起“沈大人,你已经开审了”
沈肇道“陛下令我等尽快查清真相,押人犯进京受审,我与朱大人来宁州日子不短了,再耽搁下去只恐误了陛下之事,只得加紧审理,没等到郑大人来,原是我的疏忽。”
郑虎听得他这番话,心下熨帖,暗道果然是好兄弟。梁大人好手段将阁老府的公子都拉到了梁家大船上,为众人保驾护航,他就更放心了,大咧咧道“为兄来不来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要让姓陆的把往年吴江府的账簿吐出来。”
陆安之恹恹靠在枕上,闻言苦笑“郑将军想要吴江府账簿何不早说当时城内乱成一团,我怕重要的东西被水泡了,全都让差役送到山上寺中,跟方丈借了一间静室用来放置重要的公文账簿,郑大人想要差人去取便是了。”
郑虎闻言大喜“不枉我找人替你治病,救了你一命。”
他原在军中带兵,不懂地方庶务,还是收到宁城梁府传来的消息,提点他找到吴江府历年修河堤的账簿,这才准备审陆安之,不巧他却病了。
他喜滋滋找人去搬账簿,留下陆安之与沈肇两两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