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年脑子被酒占满,他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他好像无数次地压着她,强迫她。他混混沌沌地真的以为梦境就是现实,他绝望万分,说着梦境中才会说的话
“你让他亲你了,还是睡你了你天天脑子里想的都是谁,以为我不知道
“我碰你一下你就发抖,你在他那里是不是扑着”
“砰”
他那些恶劣的肮脏的话没有说完,眼睛突然空了一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下一直在掉眼泪的徐清圆,他想扭头,但是下一刻,他轰然倒下去,摔在了徐清圆身上。
他的后脑勺在流血,花瓶碎片掉在床榻外。
兰时发着抖,茫然了一瞬,才扑过来,将徐清圆从林斯年身下扶起来。
她看到徐清圆满面乱发、中衣凌乱的凄惨模样,心跟着一同抖起来。兰时慌乱地用被褥裹住徐清圆,跪在床上给她擦眼泪“没事了,没事了,娘子,你还好不好”
天地昏昏,只有主仆二人共同面对此事。
没有给人留下伤痛委屈的时间。
徐清圆被兰时扶着,赤足立在床榻外。兰时为她披上一件斗篷时,她手勉强不抖了。泪眼朦胧中,她鼓起勇气和侍女一同去看倒在床上的魁梧青年。
她再侧头,看到窗子果然打开了,寒风吹彻。
兰时气得脸白“我听到里面动静,才进来看他怎么敢这样宰相不是把他关起来了么,他怎么还能出来他怎么敢这样冒犯娘子”
徐清圆轻声“他毕竟是宰相的儿子。”
谁又敢对他如何
兰时脸色更白了,她握着徐清圆的手一直在发抖。她惶恐地看到男人后脑勺缓缓流出的血迹,开始后知后觉地害怕“我会不会杀了他”
徐清圆同样一慌,可她此时不敢靠近那张床。
最终是兰时大着胆子去试了林斯年的呼吸,兰时不知是庆幸还是恐惧“娘子,他只是被我砸晕了,他没有死。”
死了,兰时就是杀人犯;没死,徐清圆该怎么面对醒后的林斯年
徐清圆怔怔想着这些,眼睫上沾着的泪水再次掉下一滴。
这个世道对女子并不公平。即使民风已经十分开放,即使前朝都有女子为政,可是任何女子面对她这样的遭遇,尤其对方还是位高权重的宰相的儿子,解决办法几乎都是忍气吞声,嫁给那个人。
不,不是“嫁”。这种本就不存在尊重的扭曲关系,只能用“纳妾”来解决。
可是徐清圆压根不愿意那样。
她连嫁都不愿意嫁给这个人,更何况成为这个人的小妾。
寒夜中,徐清圆断断续续地掉着眼泪。
她想自己阿娘是那么了不起的女将军,自己阿爹是那么有学问的大儒,爹和娘聚少离多,后来甚至和离,可是爹也从来没有纳妾过。她从小看到的是世间比较好的那一类夫妻关系,她万万不能接受自己成为泥下尘,被人肆无忌惮地践踏。
纵是不至于伟大传世,也不当卑贱如尘泥,任人予取予求。
徐清圆冰凉的手握住了慌乱的兰时的手,她苍白地侧过脸,和兰时说“我要逃。”
兰时愣一下,问“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