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人最没有耐心,还很孩子气。她说不需要,他转身就走,一点儿犹豫都没有。
会对她温柔至此的人
徐清圆心中突突疾跳,她捂着自己嘴角,低声不可置信地喃喃“清雨哥哥”
这个猜想一旦产生,便越来越笃定。她急急忙忙地从窗边小榻上跳起,下榻时将自己绊了一跤,绣花鞋跑掉一只。可她太着急,她顾不上那些,她满脑子都是清雨哥哥。
她“哗”地一下拉开木门
雪轻盈孤零,在暗下来的夜中院落里飞落。
风若笔直地站着,他旁边,那从木栏边站起来的青氅白袍郎君,清隽风流,冻红的手中还握着一把铜剪刀。零零散散的纸张在他身边落了一地,在他衣袍边缘打着璇儿缠舞。
在他站起来望来的这一刻,院中的灯火重重亮起,灯火烨烨,一线流光。
飞落的雪扑卷而来,飞上徐清圆的面颊。
她看着几步外的晏倾。
风若撇了撇嘴。
徐清圆喃喃无措“清雨哥哥晏郎君,你能够下床了你病好了”
晏倾望着她微微笑“病没有好,但是可以下床了。听说你将自己闷在屋里不出门,风若怎么也请不出来,我便只好想,不知道我能不能劳驾徐娘子除夕夜出来走一走。”
也许是病中的羸弱苍凉,也许是他本就温柔如此。
徐清圆发现他一直在看着她笑“还有,你一直改不过来称呼。你若想叫清雨哥哥,便也不用特意改了。我虚长你两岁,你叫我一声哥哥,我也使得。”
徐清圆红着眼睛看他。
她问“你一出门,便来找我吗”
晏倾“风若说你不肯出门。”
她再问“你剪那么多纸花给我昔日只有我爹这样对我。”
晏倾微妙地看她一眼“我不是你爹。”
徐清圆终于“噗嗤”笑起来,眨掉了眼眶中噙着的泪花。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站到他面前。她仰头看他,眷恋万分,欢喜万分,目光明亮万分,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情意每深一分,怯意竟会跟着多一分。
真的很奇怪。
她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目光闪烁几下,终于低下头,似无奈、似羞赧,笑了一声。
晏倾问“今日是除夕,娘子要与我一同出门走走吗”
徐清圆“我并不想与刺史他们坐在一起虚情假意。”
晏倾“我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意思。我们出门吧。”
徐清圆欢喜又忧郁,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如今形象,惶然要后退。晏倾一把抓住她手腕,隔着衣袖微微用力。
他语气几分重“不要再躲我了。”
徐清圆仓皇抬头“我没有躲你。”
她懊恼“我衣服乱糟糟的,头发也被我抓乱了,簪子步摇全都没有。我脂粉不施,脸也不洗,鞋子还掉了一只你、你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