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色惑人,不过如此。到底是什么样的女郎,会让晏少卿和他请教这样的问题
医者不将话说尽,陈公支支吾吾半晌,无法给晏倾准确答案。
晏倾目光闪烁,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想法“不如陈公为我开两副药,留、留着新婚之夜用。”
陈公“”
他皱眉厉声“又是这种毁坏身体的药老夫不是刚说过让您少碰这种东西吗好不容易养好两日,晏郎君就那么喜欢折磨自己的身体”
晏倾温声“并非如此。只是我不能只想着自己,我新婚妻子不应受这种委屈。”
陈公“那你之后”
晏倾“我本就一直在养病,至多虚弱两日,不碍事,我习惯了。对了陈公,还有再帮我调几服药,避子用的。”
陈公目光幽深而诡异地看他一眼。
贵族内宅后院腌臜事多了,避子实在常见,晏少卿这样前后反复的行为,倒不知是心疼他那未婚妻子,还是对未婚妻子狠心。还未成亲,就想着避子。
陈公对晏倾略有失望,敷衍道“想要避子汤还不容易你去街上药铺随便找一副便是。”
晏倾“不是我妻子服用,是我服用。”
陈公怔住,抬头看他。
陈公道“晏郎君,你这身体到底准备雪上加霜多少次”
晏倾微笑“我未婚妻子身体康健,活泼可亲,无病无灾。是药三分毒,我自小泡在药罐中,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我是不愿生子,却不忍她吃药受苦。总之我是日日要服药的,这点药再多加几副,也没什么。”
陈公对于这种不配合的病人没好气“你可想好了你本身根子坏了,还又要这种药又要那种药,你还想不想病好起来”
晏倾开玩笑“我总不至于因此病死就是了。”
陈公瞪他。
晏倾收了那点笑,眼睫微扬,望向窗外。他与陈公一同看到窗外院落中仆从们健康的模样、谈笑风生的模样,他还看到风若在树上,赌气地晃动树叶,和下而的仆从吵架
那都是生气勃勃、与他很远的世界。
而陈公看晏倾
傍晚红绯晚霞铺天,郎君孤坐在窗内。
云卷云舒,春日晴朗。欢笑声是旁人的,他只是旁观的、被落下的那个。他在角落中,虽然俊逸,神色却寂寥消沉。
陈公谆谆善诱“像他们一样健康,不好吗”
晏倾喃喃自语“挺累的若是我自己可以选择,我并不想活着,也不想做人。”
他难道不想给徐清圆一个健康的孩子吗
他只是怕自己给不起罢了,他只是心存恐惧罢了他父皇多病,生下的他便自小患着呆病,他生怕太子羡的问题尚未解决,多病之灾再到他的孩子身上。
若真到那一步,他和他的露珠妹妹的缘分,可能就走到尽头了。
晏倾并未对二人缘分抱有什么期待,他只是答应了徐清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自然要挣扎着爬出来,多想着她一些,给她指望一些。
陈公沉着脸走后,晏倾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想着婚事还有哪些细节,自己未曾想到
他愧疚自己对此一窍不通,却不知该如何了解难道要专程去北里一趟吗
徐清圆家中的田螺郎君,却已经来了好几日了。
兰时对此忧心忡忡,徐清圆凑到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一通后,小侍女瞪大了眼睛,却也眉开眼笑,不再担心他们家遭贼的事了。
只是坏处是,徐清圆越发懒怠。
她本就爱读书不爱女红,女红马马虎虎,如今有人帮她,她往往缝上两针便去翻书看了。兰时说她,徐清圆笑吟吟“你不是说外人不能帮我吗我的夫君总不是外人了吧他愿意帮我,不像兰时那样铁石心肠,你有什么不满的”
兰时抓住她的错“你的夫君”
徐清圆用书盖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她分明害羞,却强撑着“我、我又不算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