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圆颤一下“凶手既认识王灵若母子,又痛恨现在的观音堂难道是西域那个维摩诘吗那个维摩诘想做什么,把这些婬祀全都端掉,换他一人独大”
晏倾忍不住笑了,带着病意的眉目都因这个笑而有了几分生气。
徐清圆怨怼的目光看来“你不认同便说,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他忙咳嗽一声。
徐清圆果然忘记了继续猜,转而来关心他的身体。二人此时已经走出了寂静小巷,热闹街市向二人铺陈而来。晏倾不自觉地僵了一下,才刻意地放松身体,让自己不要受人多的影响。
徐清圆忍笑“你怕人的毛病,莫非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晏倾微赧,转了话题“先前我以为,凶手挑选死者,是用死者和圣母观音的亲疏来判断的。因死者彼此间不认识,只有信仰能将他们联系起来。但我之前一直不明白,如何判断死者有多敬仰圣母观音。信仰若是不能量化的话,到底要怎么才能被凶手选上。”
徐清圆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晏倾“嗯”
徐清圆“这便是你今日穿白衫,在成衣铺却拒绝我穿白衣,那日刻意与我在人前讨论维摩诘的原因吗”
他想自己被挑选为受害者,他想孤身迎战那个躲在黑暗里的凶手。
晏倾手臂微僵。
他知道瞒不了她多久,但瞒的时间这样短他无话可说时,徐清圆眉目间浮起恼怒之意。她松开挽住他手臂的动作,向旁退开一步,用冰雪般的眼睛盯着他。
她觉得她不认识他了。她的夫君,有另一张面孔。他戴着太子羡的那张面孔,便就是会抛弃她、伤害她的太子羡了。可她既不喜欢太子羡,也不喜欢晏倾,她喜欢的只有清雨。
夜火阑珊下,女郎孤立,这个噙着火烛幽光的流波目光多么凄惶无助,无所依存。
晏倾承受不住,向她走一步“我我回去再向你道歉,解释,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也不要伤心。我、我跟着有些不舒服。”
徐清圆别过头,垂目掩饰住自己的伤心。她几乎厌恶自己对他的喜爱,厌恶自己面对他求饶时的心软。
徐清圆快走,不理他。
他伸手来轻轻扯她衣袖,轻轻晃了两下,僵硬、尴尬。闷头的徐清圆则微微一颤,忍着不为这样的他心动。
她有很多伤人话可以说,话到口边
半晌,徐清圆低头“所以如今看,凶手挑选死者,也许是按照人食人的规律。谁吃了王女郎一口肉,谁吃的多,谁就是虔诚信徒。索性,我与你,和那桩事都没关系唔,你没有吃过她一口肉,是吧”
她不太信任他了。
晏倾心里酸苦,也被勾起几分被她怀疑的伤怀。他怎么就将她的信任挥霍到了这一步,让她开始怀疑他的品性他真是对她太不好了。可他又能如何
他脸色苍白,也有些烦躁委屈“我没有。我虽然已是你眼中劣迹斑斑的人,但我确信我还没有恶劣到那种程度。”
徐清圆点了头“是。你只会自己割肉喂给别人,让别人承你的恩情。你是一点不肯承别人恩的”
徐清圆小声挤兑“不像我,我是个傻子,傻子就会承呆子的情。”
晏倾拉着她袖子半晌,她走得飞快,他说“我要跟不上傻子了。”
她才慢了脚步,也不回头,纤肩僵着。他伸指在她腰间擦过,带来一阵战栗。徐清圆料想他不敢当众搂她的腰来哄她,便咬牙硬撑,果真,他只是不小心擦过,确实没碰她腰。
一阵失望浮上心头。
徐清圆故意和他吵“你真的当我是傻子”
晏倾愕然“你自己说的,也怪我吗我并未认呆子,也没说你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