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倾审问完陈光,下楼时仍在思考。他决定和云延联系,见一见李固乔应风当年是不是真的死了,对这个案子很重要。
“晏郎君。”
黄昏光照在楼梯口,晏倾用袖挡光,听到徐清圆呼唤。他听到她的声音,面上无变化,体内血液只滚滚流淌,心跳加速。这已经是醒来后的常态,晏倾自己也无可奈何。
他看向她,徐清圆和风若站在一起,她对他遥遥屈膝行礼,杏白衣裙被风吹拂,耳下明月珰拍打面颊,流离闪光。
后院进出走动的卫士、客人都稀奇地偷偷注视二人。
晏倾被看得脸热,他镇定着遥遥向她行了一礼,才向她的方向走过去。到了近前,低头对上她乌黑眼睛,晏倾低咳一声,伸手扶起她手臂“何必与我这样客气”
他无奈道“哪有妻子与夫君这样客气的你这样调皮,旁人都要一直背后说我们了。”
徐清圆抿唇一笑,他手托住她手臂,她反手便来挽住他手臂。他被挽的手臂垂在身畔僵了一下,却没回避。徐清圆心中便又伤感,又开怀。
伤感于他恐是用珍惜最后一段时光的原因来面对她的亲近,开怀于他确实渐渐走出他的荒草园,封闭林。
徐清圆微笑“我只对晏郎君调皮呀。”
风若在旁狂咳嗽。
徐清圆赧然,硬着头皮当风若不存在,她仰头“旁人说什么,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与晏郎君客气,不过是有求于晏郎君我与风若聊天时,意识到身为妻子,我竟没有为郎君做过一餐一羹,实在失责。晏郎君从不说我,是郎君的大度;我却不能仗着晏郎君的宽容,整日忽视郎君。”
晏倾睫毛微扬,略有些奇怪,或者说是稀奇。
他又心中一动,想到了红袖添香之类的话本。咳咳,都是她以前逼他看的,他略翻了翻。
晏倾含笑“你想进灶房,想做膳食我,虽然不是很擅长,但可以陪你。”
他脑中开始搜刮各类专讲吃食的食谱之类书籍,徐清圆却摇头,嗔他一眼“我不擅长此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会自曝其短呢”
晏倾被她那一眼看得半边身微麻,心跳得更厉害。他停顿一会儿才听清她说了什么,心中浮起失望,低声“夫妻之乐,难道取巧于技吗”
难道她不擅长的事,就永远不和他一起了吗
他的抱怨那么的轻微,连责备都很没力度,徐清圆便当做没听到。她说自己的真实目的“虽然我不擅长烹饪做膳,但世上有别人擅长。我在外面街头一家糕点铺定了许多糕点,想和晏郎君一起品尝。”
她期待地晃晃他手臂。
晏倾说“夜里吃糕点,会积食吧”
徐清圆一愕,呆呆看他。
他目中浮起笑,伸手在她脸上轻轻点了一点,虽然快速收回手,却依然让徐清圆愣在原地。直到他将她拉走“不过吃一点儿也无妨,我陪妹妹走一趟便是。”
他交代风若不必跟着他们,风若敬佩地朝徐清圆点头竟然真的轻轻松松就把郎君哄走了。
而风若敬佩的徐清圆,被晏倾拉出客栈门槛才回过神晏倾当着外人的面,用手碰她脸了啊。这是调戏吗
是的吧。
她禁不住抬手,用手背碰了碰自己微热的脸颊。
晏倾想徐清圆大约是累了,想与他放松一会儿。所以她才要与他一起去外面买糕点,再一路沿街闲逛,慢悠悠回客栈。
这些日子,确实发生了太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