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后,愈史郎沏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
我小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百年。”
愈史郎沉声回答了我。
“”
室内顿时一片安静。
“那大家是不是”
我深呼吸,问出了几乎知晓答案的话。
“不在了。”
简短的回答宛若叹息般轻轻从愈史郎口中吐出。
我没忍住,眼泪又掉下来两滴,于是伸手擦去,抬眼看向他。
我发现他虽然面无表情,眼里浮现出的神情却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那是非常悲伤的眼神。
是啊,这么多年我是睡过去的。
那还清醒着的,独自一人度过这漫长时间的愈史郎,想必更加辛苦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
之后,愈史郎跟我说了一些我身上的情况。
那枚注射进我体内的药剂并没能抑制住无惨的血,只是让我失去意识。
愈史郎根据珠世和蝴蝶忍留下来的资料,抽取我和成功变回人类的祢豆子身上的血液,想要再次研制出变回人类的药。
蝴蝶忍和珠世的药剂是根据十二鬼月体内无惨的血液研制出来的,按照理论,提取我体内的无惨血液应该是有用的。
但是,愈史郎同时在我和他自己身上注射试验药剂后,他只能够短暂地变回人类,没几天又变回了鬼,而用在我身上,却没有预想中的效果,只是延长了我的沉睡时间。
他研究了我体内的血,发现鬼舞辻无惨的血和我的血融合到一起后,就像变异了似的,不管他怎么调配,都没有彻底变回人类的效果。
我既没有变回人类,也没有醒过来。
要使我变回人类,最佳的时机就是刚刚转变成鬼的时候,同时摄入含有无惨细胞抗体的祢豆子的血和蝴蝶忍留下的最后一支药剂。
这两样东西缺少任何一样,都无法让我变回人类。
可惜,最佳时机已经过去了。
普通鬼的血没用,十二鬼月又都死光了,他实在是没有别的样本了。
试来试去,愈史郎自己倒是变成不怕阳光的体质,慢慢地也不再惧怕紫藤花的毒性。
而我随着被注射的药剂越多,沉睡时间越长,一直到身体产生了对药的抗性,最终无药可施,只能通过延长我的沉睡,防止我醒来再度发狂。
自从鬼舞辻无惨死后,产屋敷家族的诅咒便解除了,产屋敷辉利哉建了这座鬼灭神社,来纪念牺牲的鬼杀队队士们。
神社所在的位置,是当初产屋敷耀哉牺牲的所在地,也就是如今的横滨。
顺便一提,产屋敷本家目前坐落在京都。
产屋敷辉利哉并没有忘记我,体贴地将我与鬼杀队队员们的日轮刀放进本殿里,一起被供奉了起来。
如今我醒了,大概是因为药剂的效用又削弱了。
万幸的是,我是带着意识醒来的。
在漫长的时间里,愈史郎一直在用药剂改造我的身体,试图将鬼嗜血吃人的特性改掉,变成像他那样只需靠一点血就能满足身体需求的体质。
目前来看,他的改造暂时获得了成功,我醒来后确实什么都不想吃。
我听完在我沉睡过程中发生的漫长故事,心中百感交集。
然而在听到“供奉”时,我忍不住嘴角一抽,尴尬得快要用脚抠出一个横滨地图。
产屋敷辉利哉去世前,他将神社交给愈史郎,由他来打理。
在愈史郎安排好我的房间后,我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整整一天都没出去。
我,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