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时候,梁以生出院,梁姗的母亲打来电话,问她晚上是否一起过来吃饭。
她拒绝了,说“我就不过来了,请您多费心。”
周末的时候,她和母亲喝下午茶,王月芝问到她,“你爸爸有没有说要给你留什么”
梁烟很诧异,她抬起头来,看向她的母亲,提醒她,“他还活着。”
王月芝轻描淡写地说“他这个情况,恐怕也拖不了多久。”
梁烟凝视她母亲一会儿,忍不住问“你恨他吗他曾经是你丈夫。”
王月芝没有回答,她看向江面,沉默了很久,说“我曾经为他着迷过,但婚后才发现他实在是个普通人,我一度找不出他身上有任何优点。”
梁烟看了她母亲很久很久,忽然就觉得,人类是这样善变。
她点了一支烟,看着母亲和她相似的脸,忽然想,她和母亲这样像,是否也和她一样善变
如果当年不是顾南程先劈腿,过不了几年,她是否也会不再爱他
王月芝见梁烟熟练地点烟,不由得皱了皱眉,“女孩子,不要这样,会让人觉得没有家教。”
梁烟抬头看向她母亲。
她指尖燃着烟,沉默了一会儿,平平静静地说“我确实没受过什么家教,您应该最清楚。”
王月芝僵硬了片刻,看着梁烟,再开口时,语重心长道“对身体也不好。”
梁烟支着下巴看江面,很有感慨地说“我并不打算活得太长,如果能早点死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小烟”王月芝急白了脸,“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梁烟转回头来,笑了笑,说“您当我开玩笑吧,我很怕痛,不会做蠢事。”
和母亲分别后,梁烟开车去了趟学校,林望最近不知在忙什么,总是早出晚归。
他讲刚开学事情很多,但是什么事情需要每天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她看他心里有鬼还差不多。
她到学校晃一圈,本想偶遇林望和某个女生甜蜜约会,可逛了一大圈,连个鬼影子也没看见。
反倒是逛到篮球场的时候,遇到了张承。
张承先看到她,扯着笑脸高声喊“梁烟姐”
梁烟笑,朝他招招手。
他跑过来,“梁烟姐,你找我”
梁烟微笑,朝篮球场里看看,问“林望呢”
“啊,望哥啊”张承最不会撒谎,眼神乱飘,“他他忙呢,在图书馆。”
梁烟盯着张承看,也不说话,直盯着张承额头冒冷汗,支支吾吾的,“怎怎么了梁烟姐”
梁烟看着他,道“你知不知道我大过你四岁,还有,你知不知道你很不会撒谎。”
张承额头冷汗掉下来了,“我我没撒谎”
“行,那你带我去图书馆找你们望哥,找到算我冤枉你。”
张承“啊”了一声,盯着梁烟,面如惨色。
梁烟脸色冷下来,问“直说吧,林望是不是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