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倾归你怎么不提醒我
沈重因正瞧着我,目光里是他一贯的深沉和捉摸不透,但透出一点兴味来。他指节轻扣在圆石桌上,白玉戒指盈润含光。
“太液池畔芙蓉盛开,故皇嫂也来此转转;对么
“嗯,琵琶弦上说相思,皇嫂真是有心啊。
“此时正值春日蝶舞好时,难怪皇嫂会奏演梁祝;梁祝化蝶,衷肠可泣。”
一道飒沓风流的声音含笑响起,我看着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或者说,兄弟俩。
他抢走了我的台词,那我说什么
原来那深红色身影,是洛阳王沈重吾。
我抱着琵琶欲起身行礼,沈重因微抬了手示意道“免礼。”
沈重吾笑道“皇兄,五年未见,皇嫂愈发漂亮了。”他说话间,展了一柄黑玉骨的折扇,在指间转了一个转儿,桃花眼里笑意似一片真诚。
“七弟,你的皇嫂,只是皇后。”
他真是会杀人诛心呢。
我告诉自己,没事的,不要难过,就当听不见。
沈重吾还是那么笑着,我瞥见他折扇上绘的一片烫金山水,听他说“皇兄,您的皇后又不在。”他又转看向我,“嫂嫂这曲弹得很好。”
他们眉目极其相似,但沈重吾的眼里总含着似真非真的笑意,而他的眼中只有凛冽到一眼望不到边的冰冷。
“王爷谬赞了。”我微笑颔首,目光却还是忍不住,想去看他。
沈重因正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戒指,睫羽纤长,似蝶翼欲飞。他的面上总算露出一点算是亲和的笑意,但不达眼底。“既然七弟喜欢,那应选侍便再弹一曲吧。”他重重靠在椅背上,一手搭着漆红扶手,一手仍在转着他的白玉戒指。
他在看我,打量我,要看穿我似的。
触及他的目光,我连忙避开。
日前作练习的时候幸而还练过其他曲子,没有吊死在一首曲子上。
我道了个是,调整了身姿,这时忽起了风,太阳被云遮去一刻,天色瞬时暗淡起来,我垂眸,调了羽调,奏起绿腰。
沈重吾一直很有兴味地在听,至于他,我几次余光瞥去,都只见他慵懒地倚在那里,头也不抬地只是把玩白玉戒指。
“臣妾给皇上请安呀,王爷也在妾身参见王爷”
蓦地一道女声响起,我心上一乱,抬头见是个粉黛佳人,或者说,是最近得宠的窈贵嫔俞沅硕。
我停了乐声,要行礼,沈重因慵懒声音便道“免礼,继续弹。”
那边沈重吾也还了礼,笑吟吟地仍在听我弹曲,倒是并未朝窈贵嫔喊什么“皇嫂长皇嫂短”。却闻窈贵嫔莲步轻移,已到了沈重因跟前,我余光看见她竟然直接坐进他怀里。
沈重因停了把玩的动作,调了调坐姿将她一把揽在怀中。好像他眉目间多了些不存在的温柔。但比先前的凛冽是柔和很多了。
腹背相熨帖,娇声遂起“皇上,臣妾看芙蓉花都开了,芙蓉不应是秋天开的么。”
“朕叫花匠用温水炭火之物养着,这般,爱妃春日也有芙蓉可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连对她说话,都很轻很柔,不曾像刀像冷刃。
可我怎么敢停下来负气而去呢,他叫我继续,是不可以停的。
“皇上,臣妾早上做了几样小点,采的御花园的桃花做的桃花糕,臣妾喂您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