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部分武官一样,陈立恒虽然读书时是优等生,但从军以后最害怕的就是笔杆子工作。他宁愿上战场冲杀,都不愿对着信纸发呆。尤其这时代的信纸还是竖条形,要写繁体字。
可江省政府的无耻行径刺激了他,他要是再不发威,人家还真拿铁血军当成软柿子,可以随意捏把呢。
在这股怒火与悲愤交加的情绪下,陈立恒超水平发挥,浩浩汤汤足足写了三千多字。他从自己从军开始说起,谈铁血军最初的不易,发展的艰难,又说到敌后部分部队军纪败坏,严重影响政府形象,然后再谈自己对三民主义的认知,然后黑了一把新四军不讲卫生,不能正确认识新生活运动,自己跟他们提要注意公众卫生,他们就对自己哭穷。
接着戏肉来了,他在信里大骂特骂省政府的无耻。不管是打日本鬼子还是消灭霍乱,省政府都缩着脑袋当龟孙,搞得他都以为江省已经早就没省政府了。结果自己好不容易筹措了点军费,还想着扩大了队伍,早点拿回江省和浙省的首府,即便夺不回南京城,也得让南京陷入的包围圈。结果就有人厚颜无耻地摘桃了。
陈立恒写的情真意切,什么当此国难之际,本不当为些许小事叨扰,但此事不可开头,否则他没办法对手下兄弟交代。
等到写完信之后,陈立恒狠狠灌了一大杯茶,然后又决定拍电报。不然不足以发泄他的怒火。
田蓝给他检查信件,以防止这人表现得太过于赤色。
陈立恒倒是关心了句“这位省主席人怎么样”
他说的是对方在抗日战争中的表现。
田蓝想了想,还是相对客观地给出了点评“是真,他的靠山就是炮制皖南事变的那位,立场不用说了。不过这人虽然在苏北处境不咋样,打仗水平也就那样,但一直没投降。而且说实在的,别看他号称拥兵十万,大部分都是地方民团临时改编而来,战斗力的确不强。他能够把这么多人拢起来打游击,利用苏北水网便利优势,也很不容易。”
陈立恒立刻傲娇起来,胸脯挺得老高,当场diss人家的带兵水平“民团怎么了我们铁血军不还是各种地方武装凑起来的队伍。是他不会凝聚抗日力量,带队训练能力欠缺。不行,我还得再加两句,让他把精力用在正经事上,好好练兵,别t一天到晚没事找事。”
信发出去了,电报也拍了,陈立恒也不等重庆政府给回话,自己先带队去收税。
这眼看着要过年了,根据地这么大的摊子,大家伙儿做事不发钱,你让行政机关怎么正常运行。
铁血军窝着火哩,要不是为了抗日大局计,谁敢上他们的地盘哔哔。现在这股邪火又不能真发到江省政府头上,否则大敌当前中方军队先起内讧,那不是白叫日本鬼子看笑话趁机占便宜嚒。
大家琢磨了一番,决定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直接来把大的,就找日本鬼子的麻烦。
陶八姑看他们出去,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真去收日本人的税啊”
田蓝一本正经“日本人在咱们中国人的地方做生意,当然得交税。”
没毛病。
想不交可以啊,那就打吧。谁怕谁啊。
田蓝也没闲着,她得去接无缝钢管了。
张将军应承的时候为难,动作却丝毫不慢,没两天就给他们弄来了钢管。事先甚至根本没问过他们要还是不要。等到货到了时才给通知,要是铁血军不要的话,他们新四军就拖回去用。
刘成武偷偷diss新四军说大话。他们什么家底大家还不心知肚明吗。新四军有没有兵工厂有,绝对有。他们的兵工厂生产的是钢炭。
啥叫钢炭就是木炭。用榉树、朴树、柚树、栗树这些硬木烧出来的炭。产量不低,一窑能出五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