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说完这句便罢了,不再就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反而换了个话题,与周如玉聊了起来“你的闺名叫什么你相公是我家老爷的弟子,应当叫我一声师娘,你既是他的娘子,也随他叫我师娘吧,夫人有些生疏了。”
其实她平日里并不是个多么随和的人,只是意外的看周如玉顺眼,才这般好说话。
周如玉却不知这些,听她说罢,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便从善如流地唤了声“师娘,我闺名唤作如玉。”
“如玉吗”萧氏道“倒是与你很合。”
周如玉抿唇笑了笑。
随后,二人便就着那本临安探案集聊了起来。
萧氏本身文采出众,出嫁前是京都出了名的才女,即便是此刻与周如玉闲聊,不说出口成章,也是言之有物,听得周如玉眼中满是仰慕,她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女子也可以这样,像发着光一般,让人心生向往。
再往前的一辆马车上,坐着韩辑同他的两个弟子。
就学业上的事聊了一会儿之后,韩辑看了看面嫩的二弟子,又看了看孩子都已经大了的三弟子,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连曾经骂遍整个朝堂无敌手的韩大人,都忍不住操心起了邵哲的婚事,不禁催促道“文焕,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次春闱结束,也该把人生大事定下了。”
邵哲闻言便露出了腼腆的笑,小声地应下了。
沈伯文却在心里轻哼了一声,假装没看到他悄悄投过来的视线。
韩辑对两个弟子之间的眉眼官司毫无察觉,紧接着就跟他们说起了远在京都的大弟子,也就是他们的大师兄陆翌。
在听到大师兄年纪轻轻,才三十有二,就已经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时,沈伯文和邵哲都有觉得有些不真实感,怔了会儿,沈伯文才感叹道“大师兄真是年轻有为。”
如今官场都讲究资历,不熬个许多年,哪儿能升官,三十二岁,还正值青壮年呢。
而韩辑没有告诉他们的是,陆翌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除了本身能力出众,更重要的原因,便是他简在帝心,陛下所看重的人,破格提升又有何难
不过在他内心却觉得,沈伯文和邵哲这两个人将来的前途,也不会差。
但这两个弟子现如今最重要的先是会试,有些事情,待到殿试之前再说,也来得及。
因而他只道“待到了京都,我叫他过来,你们师兄弟几个,也好认识认识,将来我若是不留在京都,回了广陵,你们有事也可以去找他。”
沈伯文和邵哲点头应下。
车队走到中午,途径一间食肆,邓叔吩咐大家伙儿停下来,然后去跟自家老爷道“老爷,已经中午了,大伙儿也该饿了,不若就在这家食肆用完午饭再赶路。”
韩辑掀开帘子看了看日头,的确到中午了,便点头同意了,“你做主便是。”
师徒几人便陆续下了车。
沈伯文看了看身后的马车,想问问自家娘子要吃点什么,替她赶车的沈杜就走过来跟他说起大堂嫂被韩夫人叫到那边马车上的事儿来。
沈伯文谢过四堂弟,这才走到第二辆马车旁,轻轻敲了敲车壁。
随后出来的是萧氏身边的李妈妈。
他对李妈妈并不陌生,便将自家老师打算在这件食肆暂时歇息一下,顺便用午饭的事儿讲了,然后问道“不知师娘这边需要些什么,学生一道去跟掌柜的说。”
萧氏在马车里头听得真真切切,闻言便用调侃的眼神看向周如玉,看得她都不由自主地红了耳根,才淡淡地笑了笑,对她道“我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吃什么东西,你若是有什么想吃的,便下车去跟你相公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