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承认了的意思。
孔建安听罢,挪了挪屁股,又往沈伯文的方向靠近了点儿,“唔”了一声,才道“你许是不知道,你老师,还算得上是本官的师兄呢。”
沈伯文配合地露出个疑惑的表情。
“你老师竟没跟你说过”孔建安佯怒,继而才继续说“本官与你老师,都是国子监的学生,只不过他比我高一届,按照这层关系,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
这算哪门子的师叔
要这么算,从国子监出来的那些人,各个都是自己的师叔师伯了。
沈伯文不由得有点无语,但明白这是孔建安向他示好的方法,不管借口好不好用,意图到了就行。
于是他从善如流地叫了声“师叔。”
孔建安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兴化这边呢,也没什么要紧事儿,内阁这些年的规矩我也听说了,师侄你过来啊,安安稳稳地待上个三年,期满了回京,资历就有了,期间要是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师叔。”
“是,多谢师叔。”
沈伯文眉目温和地笑了笑,点头应了。
有孔知府特意示好,自然没有不长眼的过来强行要沈伯文多喝酒,不过碍于规矩,他还是喝了几杯,自然而然地上了脸,还被秦千户调侃了几句,沈伯文也只笑道“不胜酒量,让诸位见笑了。”
参加了一趟接风宴,认识了一堆人,除此之外,也不算没有别的收获,只不过还是一如既往不喜欢喝酒的味道。
虽然现如今的酒读书都不高,但对于沈伯文这种不能喝酒的人来说,喝多几杯还是不怎么舒服。
回到家中,唐阔把自家老爷送到正房门口,便被指派去休息了。
正房中还隐隐约约有着光亮,沈伯文推开门进去,果不其然在桌旁看见了自家娘子,单手撑着头,双眼微阖,一副困倦的样子。
他摇头失笑,脚步放轻走了过去,然后轻声唤道“如玉,如玉”
周如玉也是方才撑不过去,才睡了过去,本就没有进入深眠,闻声就醒了过来,迷迷糊糊间睁开眼,就瞧见自家相公站在自己面前,她揉了揉眼睛,带着一点儿鼻音,柔声道“相公回来了”
沈伯文“嗯”了一声,在桌旁坐了下来,伸手按了按微微有些胀痛的太阳穴,随即才道“我走之前不是同你说了吗,今日的宴席怕是结束得晚,让你跟孩子们先睡。”
周如玉闻言便温柔地笑了笑,但并没有就这个话题回话,只道“相公晚上喝了不少吧厨房里还温着醒酒汤,我去端来给你。”
说罢便站起身来,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让沈伯文刚要说出口的话堵在了嗓子里,不由得无奈。
他的手还在揉着额角,心中却还在理着自己今晚所见的这些人的性情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再深入的暂且还不得而知,不过他们表现在面上的性子倒是能看得出一二来。
孔知府的最容易不过,通身上下突出“圆滑”“懒散”二词。结合自己在京都中打听调查来的来看,这位在兴化府的表现,的确可以用这两个词来概括。
没什么突出的政绩,也没犯什么大错,安安稳稳地待了两年,只要不出错地再待上一年,他便可以平稳地回京述职,离开这里,运作一下又能换个好地方继续当官。
沈伯文身子往后靠了靠,微微闭上眼睛,食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无声地敲击着,心道难怪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是拉拢为主,如果是以这样的行事风做官,倒也不奇怪。
秦千户,暂且还看不出什么,表现出来的虽然是大部分武将的特质,豪爽,大方,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