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这些,他便打算同周如玉说一声,然后去一趟知府衙门,那边还有些孔知府留下的公务没有处理完,挤压到了现在,他忙完银矿案,才终于抽出时间来处理这些,只能自己找时间加班做了。
此时正值六月份,再过几天就是端午了,正午时分的温度不是一般的热,他走出书房门口,便扑面而来一股热气,令人窒息。
沈伯文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还没上街呢,他已经开始出汗了。
他正想顶着日头往外走,却见到自家霁哥儿手中举着一根柳枝哒哒哒地跑了过来,见到他便是一乐,将柳枝往他手里塞,一边道“给爹爹,给爹爹。”
沈伯文忍俊不禁地接过,看了眼已经有点儿打卷儿了的柳叶,掏出袖中的手帕替他擦了擦汗,问道“这么热的天,可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万一中了暑气就不好了,还要喝苦苦的药,霁哥儿知道了吗”
他这么一说,霁哥儿还没如何,负责看护他的谭王氏便战战兢兢地想要请罪。
不料霁哥儿却不服气地撅了噘嘴,然后道“爹爹说的不对,霁哥儿才刚出去一会儿,娘知道的。”
才一会儿
那这柳叶怎么就打卷了
沈伯文不由得又瞧了眼手中的柳枝。
端详了片刻,他看向谭王氏,问道“这柳枝,霁哥儿是在哪儿折的”
谭王氏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了“回老爷的话,是在外院的东边那棵柳树上折的。”
她说完,沈伯文便“嗯”了一声,“把霁哥儿带到房里去吧,喝一碗绿豆汤解解暑。”
“哎,奴婢知道了。”
看着他们回了房,沈伯文这才收回视线,带着唐阔往她方才说的那棵柳树处走去。
他走到跟前停下步子,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一会儿,又将手中的柳枝同留在树上的柳枝对比着看,发现竟没什么区别,树上的柳叶边缘也微微卷起,心当即倏地一沉。
他有一个不太妙的猜测。
“暂且不去知府衙门了。”他转头对唐阔道“去将两位师爷,还有何吏目都请过来。”
唐阔看他面色不大好,忙应了一声,就出去请人了。
“这这是要大旱的表现啊”
三个人都不是懈怠的人,唐阔去请之后,就赶忙过来了,待到沈伯文将自己的发现同他们说完,何吏目立马变了脸色,不光看了这棵树,连同院里的其他植物一道看了过去。
沈伯文也不拦,唐阔去请他们三人的时候,自己已经都看过一遍了。
同他先前的猜测没有什么出入。
鲁师爷与阎师爷也不是没有经历的人,从自家大人的话里大致就能猜出来可能要发生什么事了,面色都难看起来。
就在他们相顾无言的时候,何吏目终于回来了,身形都有几分佝偻,“大人,这”
“兴化府往年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尽管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沈伯文还是冷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