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人昨个儿拦下汝宁知府往外送的那封信,没明着写是送给谁的,只写了个地址。”
那封信的内容,他们都已经看过了,上面明显是在跟收信之人禀报,因为赈灾不力,汝宁府已然乱起来了。这是在提醒收信之人,可以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谢之缙又道“殿下,这封信怎么办”
虽然问了,不过太子的回答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果不其然,太子道“放回去吧,孤倒是想看看,他的主子是谁”
虽然没写收件人,可这也相当于是秃子头上的虱子,谁收到信后,在朝堂上有了动作,谁就定然跟这件事有关系,不是主谋,也是从犯。
父皇想要放长线钓大鱼,自己当然也要配合,正好他也很好奇,究竟是谁谋算了这一切。
谢之缙闻言便应了一声,随即又道“殿下,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冲着您来的。”
他想到这儿就是一阵后怕,自从发现粮食不对之后,能用来赈济灾民的粮食就没有多少了,虽然知道殿下还有后手,但昨日是实打实的粮食都用完了,还好延益在自己离京之前提醒过,若是城内出现乱象,定然是有心人在煽动,让他们小心。
果不其然,百姓们昨日就乱了起来。
好在因为沈伯文的提醒,谢之缙早早地就派了人在城中盯着,因而那些煽动百姓们的人很快就被拿下,骚乱也被平息。
太子颔首,“嗯”了一声才道“孤明白。”
他双手负在身后,面上隐有感慨,“我们能顺利地拿下汝宁知府,还要多亏了沈大人和牟指挥使。”
“是。”谢之缙也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若不是有他们带来的账本和人证,咱们当真不能顺理成章地将他收监入狱。”
这倒是真的,沈伯文与牟远昨天突然带着个陌生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可把谢之缙吓了一跳。
原来这个陌生人是倒卖赈灾粮食的其中一个负责人,被锦衣卫拿下之后,便什么都交代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人,汝宁知府才能那么轻易上了套。
除了这人还有账本之外,最要紧的,是他们还带来了被换出去的赈灾粮食,百姓们送算是有救了。
太子与谢之缙也松了口气。
说到这儿,太子忽然问起“延益现在在何处”
“应当是在知府府衙。”谢之缙道“他如今明面上还被关在诏狱,不好出现在人前,若是有人认出他来,怕是不好。”
太子颔首,转过身道了句“孤去见他,这边的事,还要麻烦长风看顾。”
“殿下放心便是。”
沈伯文的确在知府府衙,不过没有在堂中,而是在只开了一扇小窗的值房。
太子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他坐在狭小的值房中,正伏案写着什么东西,他个高腿长,倒是显得这间值房更为闭塞了。
“他们怎么没给延益挑个宽敞点儿的屋子”
太子走到跟前,不由得问道。
沈伯文闻言便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行礼“微臣见过殿下。”
接着才道“为了不出什么纰漏,耽误了陛下的大计,是臣自己选了这间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