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
郑皇后端坐在床边,对燕王所说的话不再有什么回应,仿佛已经认命了,宁妃和贵妃还有皇子和小公主,都一道被容妃带到了偏殿里。
他们刚一进去,就瞧见地上趴着一个人,惠妃胆子小,被吓得尖叫了一声“你们要干什么”
容妃不屑地嗤笑了一声,道“没死,还活着呢,瞧把你吓的。”
“这是刘公公”
宁妃的声音响起。
“是啊。”容妃转过头看她,见她虽然看似镇定,面色却苍白无比,就知到她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堂堂司礼监掌印太监,平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现在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容妃俯视着他,不由自主地翘了翘嘴角。
这就是高高在上的滋味吗
怪不得皇儿一直不曾放弃打算。
当真是舒心极了。
一墙之隔的正殿之中,诸位内阁阁老们被几个内侍们引着进了殿门。
官做到他们这个高度,自然是不缺政治敏感度的,从燕王的人上了他们的家门那刻起,就没有人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诸位相公都来了”
燕王就坐在主位上,这个位置,是景德帝平日里处理政事坐的位置。
他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这几个神色各异的朝中砥柱,渠恺已经算是他的人了,韩建是个软骨头,不值一提,褚阁老致仕之后,尚未提拔新的工部尚书。
因而他直接忽略了一进来就破口大骂的刑部尚书杨和,以及面色沉沉的兵部尚书程白昱。
把视线落在了面色如常的谢阁老身上。
“父皇病重,临危之际,打算将皇位交到本王手里。”
他这话说完,不管是不是他的人,心里都在暗骂,听听这说的是什么屁话这种话糊弄得过谁
燕王知道他们不信,但这不重要,他本来也没想拿这话说服谁,只不过是个由头罢了,他继续道“父皇说这话时,母后就在身边,可以替本王作证,来人,请母后过来。”
他话音落下,杨和与程白昱的脸色顿时变了。
燕王自说自话,和有皇后娘娘作证这两件事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郑皇后很快被请了过来。
她此时的心已经坠了下去。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她当真要为了保住自己和孙子的命,在这里给燕王做假证
“母后,父皇是不是这么说的”
见她不开口,燕王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好整以暇地又问了一遍。
郑皇后心中经历了剧烈的斗争,终于,她的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却忽然看见殿中角落处的一个青衣内侍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她并不陌生的脸,冲她摇了摇头。
“不,陛下没这么说过,本宫过来的时候,陛下已经昏过去了。”
她眼睛极亮,飞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