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话语,是谁人都能给自己寻得好用理由。
薛寒鹜猜得到也是情有可原。
他见薛寒鹜仍对着那副丹青爱不释手的模样,干脆一咬牙。
他将薛寒鹜拉了过来,领到自己背后的桐木架子上。
又朝着那处努努嘴,耳尖却是蓦地潜上一抹绯红。
薛寒鹜装着不明就里的模样,问道“怎么了,小师叔”
庄澜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边,你去瞧瞧吧。”
说真的,他从未曾在往日任何的攻略任务中,做过这么多令人羞赧的事情。
那一柜子,尽是他在八年间所绘的薛寒鹜。
或醒或睡。
或走或卧。
但终归是
刷好感度、刷好感度、刷好感度
庄澜序在心中默念了许多遍,才轻拍了拍自己有些烫手的面颊。
他顿了半晌,还是如亡羊补牢般说道“我就是怕手生罢了。”
薛寒鹜嗯了一声。
佯装期许地展开了一个又一个画轴。
全部是他。
他其实早便知晓了。
上辈子庄澜序也是这般,在他随着掌门修习,从积岚涧搬出之后。
画了一幅又一幅的他。
那时候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是不屑,是嗤笑。
他觉得庄澜序不过就是个天大的蠢材,才能做出这般愚昧的事情来。
简直如同痴人说梦,几副画作便想让自己转念。
他甚至觉得庄澜序恶心。
竟是画了那般多的自己这个男人。
难不成真的在第一世,被自己折辱出了感情来
那些个画过的他,在之后庄澜序被他扔在百兽窟之后。
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天知道薛寒鹜在那往后几百年遍寻庄澜序的一丝遗留不果后。
有多么后悔,自己从前冲动地付之一炬。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角顿时有些湿润。
还好、还好他盼回了他的小师叔。
这辈子,他定然不会再放开庄澜序的手的。
庄澜序虽是羞怯,可到底还是更想要看薛寒鹜的反应。
瞧见薛寒鹜用手背蹭了蹭眼角,心底里也是高兴。
薛寒鹜既是感动得要落泪,便是他这个决定未曾做错。
“阿鹜闭关了八年,怎得还像是个小孩子一般。”他笑呵呵地递上了帕子,又道,“你说过的,你怕不记得我生得什么模样,我也亦然。所以啊,阿鹜不必这般动容的。”
薛寒鹜颔首,不再纠缠于那些画轴。
左不过这一世,他有的是时间与机会,同庄澜序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不过,想来上辈子他能火烧了画卷。
是因着他想要取得第一世修习的功法,才刻意催动了百兽窟中的兽潮。
让极上墟宗的弟子不得不下山镇压。
而这辈子,没他的催动。
他们也定然不会再去百兽窟了。
不去百兽窟便好。
他就不会再见得庄澜序因着自己的设局暗害,而被困百兽窟九死一生。
即便是逃了出来,也付出了失去一条左臂的代价。
那是他的孽债。
他需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