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癞子却不以为意,但仍然变了脸色,显然是心有余悸,道:“真是晦气!这一趟差点丢了老子半条命!”
“怎么?仔细讲讲?”
“如何?漠北的贵人们什么样?怎么和他叔叔打起来了?”
周围人都围上来,你一嘴我一嘴地追问。
那癞子显然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见听得人多,反而一跃坐到桌子上,一脚踩着椅子,面向人群,道:“还不是上次去晋州贩羊,回来我就想着进一批棉布,返销给边境。”
“是及,玉烟斋出产的棉布质量好还便宜,量大些还能更便宜呢,只是离咱们这最近的铺子也在晋州,实在路远。”宭
那癞子一摆手,道:“远才好呢,要是玉烟斋在这开个铺子,还要咱们这群倒爷干啥?”
他说这话,引得周围人不住点头,他们这群人走南闯北,本就是做的倒买倒卖的生意。把南方没有的兽皮和牛羊贩卖到南方,把北方缺少的粮布贩卖到北方。
若是玉烟斋真的开遍天下,那就没有他们能赚钱的机会了。
人群中有人不耐烦了,打断周围人不停的问话,道:“怎么又说到玉烟斋了,别打岔,快让他接着讲。”
周围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打岔了,连忙闭嘴不谈。
癞子这才继续讲下去:“我确实是在玉烟斋进了些布匹,想着回北方售卖,可谁料半道上就让人给劫了,我癞子是什么人物?道上都有交情,平日里谁敢吞我的货我能让他翻倍吐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满脸横肉跟着颤了颤,虽然他这话里肯定有几分吹牛的成分在,可也不无道理。宭
他们这群人走南闯北,谁不怕自己的货物被吞?
所以便有人牵头,成立了个商会,隐隐抱团,互相扶持,杜绝黑吃黑,才一步步做大。
除此之外,大部分人为了自家货物安全,还会“拜码头”,便是将自己的利分出一些给当地的地头蛇,可以保证自身安全,不受宵小侵扰。
所以癞子这话,他们都十分认可,如今还敢抢他们货的都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便是抢了,也能追回来。
可癞子一摆手,道:“可这回不行啦!这回我可碰上硬茬子了!”
“怎么?”
癞子顿了顿,等人群中有人捧哏,才接着道:“那劫我的根本不是什么强人土匪,是漠北的兵啊!”宭
“啊?这……”众人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听着也仍然心惊胆战,谁不知道漠北人粗鲁残暴,到了他们手里哪还有好?
那癞子显然也心有余悸,道:“可恨我差点死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