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有点儿门路的官吏都心知肚明,可承恩侯能隐忍十几年,却偏偏在陛下驾崩后不久就忍耐不了,将这话说了出来,打的难道只有花文晔的脸
这分明就是没将唐晗煜放在眼里。
此番情景下,根本就用不着他再多说什么,新帝便已然不会放过他了。
只见唐晗煜抿了抿嘴唇,目光落在伤重不能起身的李显身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承恩侯,孤觉得你先前的提议不错。李道长掉包一案涉及李太妃,确实不宜由京兆府插手,孤便如你所愿,将此案交由大理寺少卿李世子调查。你意下如何”
承恩侯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吐血之后濒临昏迷的儿子。
很想问一句,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我儿子还有力气查案的
就听唐晗煜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先前孤本想着让京兆府限期半月查清此案,世子惊才艳艳,想来必然胜过那京兆府尹许多,十日应该就够了吧还望世子莫要辜负孤的信任。”
承恩侯咬着牙,脸上一片漆黑。
素日里他只知陛下忘恩无情,太子仁厚宽容,今日才知太子无情起来,竟比陛下还要更胜一筹
只配躺在地上的李显原本并未昏迷,只是因为多处骨裂,生怕真的折断错位,这才乖乖躺在地上,不敢乱动。
结果却被承恩侯一巴掌按照腹部的淤青上,险些将他五脏六腑都按出来
没想到他伤重成这样,没得到太子半句安抚施恩,反而平白无故惹来限期破案的大麻烦
要不是这案子本就是陇西李氏顺势而为,故意给李太妃挖的坑,那他这回恐怕就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坑惨了
想到府中早已准备好的“证据”,李显心中稍感宽慰,便艰难的微微勾起脖子,努力看向唐晗煜。
“臣领旨”
许是这句“领旨”取悦了唐晗煜。
他满意的点了一下头,抬腿便往殿内走去。
路过承恩侯父子也没多看二人一眼,却在走到内殿门前时顿了一下。
“哦,还有”唐晗煜侧过身,偏过头,看向身后的父子二人,笑得十分仁厚,“鉴于世子重伤,若是将李道长被杀一案也交由他来调查,恐怕太过操劳。因此这个案子便还是由京兆府负责吧,李侯爷,李世子,届时还请两位看在孤的面子上,通力协作,积极配合。”
李显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待唐晗煜和花文晔进了内殿,他才气若游丝的小声嘟囔,“太子这是何意一个李道长怎么还分出两个案子来了他被杀,不就是因为他被掉包,现在卸磨杀驴,不需要他活着,以防露馅吗”
说到底,这不就是一回事儿吗
“闭嘴”
承恩侯听清他的嘟囔,顿时低声爆喝,眼神如刀,制止了李显的“胡言乱语”。
只要一天没有锁定凶手,李道长的死就一天不能直接与掉包一事一概而论,只能说,掉包只是最有可能导致李道长死亡的原因之一。
唯一能够笃定的,只有真正的凶手
李显再这么口无遮拦的说下去,就等于是在昭告天下,人是承恩侯府杀的,掉包也是承恩侯府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