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桑姬的问话,夏荷语气斟酌着开口
“摄政王听闻公主最近胃口不好,心中担忧,故来看看。”
不吃饭也能被说成胃口不好,夏荷充分演绎着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
“他现在人呢”
桑姬站在原地,任宫女们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裹住,没什么精气神道。
“摄政王现在应该在大殿,再过两刻钟便下早朝了。”
见往日总害怕躲着摄政王的公主,今日居然问起摄政王,夏荷心里十分惊讶。
“公主,恕奴婢斗胆,不管您接受还是不接受,这天下迟早是要交到您手里的。
摄政王让您及早接触政事,也是为了您好,您又何必如此抵触呢。”
当今是敬元十一年,季寒修摄政十一年,桑姬十八岁。
早在三年前原主十五岁的时候,季寒修就打算让她进入朝廷,了解昭国朝堂的势力分布。
不过因为原主一直推脱,直到今年原主已经十八岁,距离季寒修还政还有两年。
季寒修直接不顾原主的意愿,强迫她去学习。
学习明君的治国之道,了解朝堂的势力划分,明确各大家族之间的复杂关联。
为了让她更有学习动力,更是放狠话说,既然她看不上这个昭国的皇位,那她这个昭平公主也别做了。
原主本就十分害怕他,又因为这件事,气的把自己关进房间,不见人不吃饭。
也就是桑姬刚刚穿过来的那一幕。
“我知道。”
桑姬在夏荷诧异的目光中点了点头,脸色难得认真道,“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学习,怎样治理好一个国家,做一个像父皇那样的明君。”
她垂着一张苍白小脸,声音低低的,带着对过去不懂事的自己的谴责,
“这天下是父王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前八年我活在父王的保护里,后十年我活在摄政王的保护里。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我都被人保护的太好,付出太少得到太容易,以至于我总以为这一切都是我该得的。
身为昭国的公主,父皇唯一的子嗣,我理应得到和享受这一切。
却忘了自己身为皇嗣,在被冠以“昭平公主”这个称呼时,就意味着我对这个国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
桑姬笑了下,声音很轻很浅,想是阵风就能将其吹散。
“任性活了这么多年,直到昨晚梦见父皇母后,他们问我“桑儿,父王交给你的国家,管理的这么样”
我才突然惊觉,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有水珠坠落,沾湿了裙角。
单薄瘦弱的肩膀微微起伏,像风扶过山林,掠过无痕。
为了让自己不崩人设,桑姬可谓用心良苦。
气氛渲染了,话也说了,眼泪也掉了,周围的人怎么都没动静
脖子都垂的有点发酸,不仅没人出声安慰,连个递帕子给她擦眼泪的人都没有
桑姬眼角还挂着泪,抬头望去,正对上一双冷暗幽深的眼,眼里有探究有好奇,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