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几年在京中历练,萧珺玦也懂得了一点官场朝堂之道,有的时候,不妨装聋作哑一回。
而且有了这一回,段宠也属死里逃生,要是聪明的,也会收敛,不敢再重蹈覆撤。
再者,段宠虽有些小贪,但却是个断案高手,萧珺玦之前查看过他办的案子,少有冤假错案,这也是萧珺玦留着他的原因。
荣昭并不熟识这些官场之事,只是听闻她是知州家眷,不免多看了几眼。
她见过段宠,相貌堂堂,儒雅风流,正值男人好年华,观之三十许人。可白氏看上去比他要大上最少十岁,一个清俊儿郎为何要娶一个俗气而且岁数大的女人难道是癖好
荣昭不知,白氏虽看上去四十有余,但也不过三十而已。只是因为当年段宠读书,参加科举,然家中双亲健在,他若是一味读书,便无力供奉。
两难之间,白氏挺身而出,一方面挣钱供他读书,另一方面要养活一家大小。农村人,没什么营事,无外乎就是头朝土背朝天守着庄稼。
但那一亩三分地,供得了他读书,就供不了一家大小活。
如此,白氏就白天下田,晚上做工填补家用。这期间段宠第一次没有考中,要知道科举三年才一次,本想放弃。但白氏毅然让他读下去,已经挨了三年,就不怕再挨三年。
这书一读就是六年,六年的贪黑起早,将一俏佳人生生折磨的老了十岁。
幸亏这段宠不是陈世美,没有抛妻弃子,三年后再考,一举得了状元,将一家都接到身边,前几年,才外放到这里。
白氏人老了,为人又粗野,和官太太相处,还闹出不少笑话。这要是别的男人,或许不是休妻,也扔到家里不让出门丢脸,或是再娶几房。
但这段宠却是个专一的,宠妻如故,即便发达,也没有娶旁的女人。
有次和人喝酒醉了,他说起妻子,说他欠白氏的,要用一辈子偿还。
屋里热闹了一番,有门子进来通报,“王爷王妃,官员都在前院等候,等着拜年哪。”
今儿早上画的眉毛不好,荣昭让莫语给她重画了一遍又一遍,门子突然来报,莫语的手抖了一下,削尖的眉黛往荣昭眼睛上戳去。
荣昭吃痛,叫了一声。
萧珺玦神色骤然一冷,一手将莫语挒得老远,撞到桌子上,额头被桌角划到,顿时血流如注。
“有没有事”萧珺玦紧张的捧着荣昭的脸庞,荣昭是下意识的反应将眼睛闭起眼,也多亏了这个本能,眉黛尖只划到眼皮上,没有戳进去,只是眼皮也泛起红。
眼泪哗地流下来,荣昭并没有哭,只是自然反应,萧珺玦却以为碰到了眼球,喊道“传大夫,传大夫。”
屋里乱成一团,孤鹜被王爷的怒吼喊回神,刚要跑去找大夫,就被荣昭叫住,“我没事。”
她慢慢睁开眼,止了止泪,看到捂着额头流血的莫语,本想骂她一顿,但见她伤势不轻,也就作罢了,“给她找个大夫吧,她伤的比较重。”
萧珺玦含着愠色瞥一眼莫语,怒斥道“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莫语额头上的鲜血顺着手滴滴答答流下来,她爬起来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鲜血洒的满地都是。
大年初一见红,这不是好兆头。萧珺玦看着晦气,心中恼怒更填了一层。
“滚出去领罚。”他喝道。
莫语双眼通红,也不知是怎么了,若是换在以前,有人这么不经心的伺候,荣昭早就大发雷霆,不打死也打残了。但或许是现在有了孩子,这心肠也变的软起来,看不得人流泪。
“行了,就算了吧,她也不是有意的。今儿是初一,过年头一天就责罚,不好。”荣昭为她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