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渊笑意始终温柔,他把玩着腰间的一枚玉佩。
陈福看了看那玉佩,料子自然是顶好的,但那花纹似乎普通了些。
杜行渊见陈福在看自己手中的玉佩,大大方方展示给他看。
陈福说“料子好,只是这花”
杜行渊笑容柔和“这是春菖蒲,是家母生前最爱的花。”
陈福稍怀愧意,说道“这花也是极好的。”
杜行渊笑着颔首。
春菖蒲自然是极好的,若不是元若枝点破,鬼车或许永远不知道花神对这一株花倾注的心意。
想到今天自己向天子所求,他有些紧张,掌心薄薄的汗沾在玉佩上,玉的温润感反传入掌心,带给他一丝丝安慰。
等到日落西山了,聂延璋那边才派了人过来召见。
陈福领着杜行渊去御书房说话,去的路上,碰到几个阁老正在往外走,依稀间,可以见到他们眉宇不展,口中在感慨南方今年多灾多难,春天水灾,夏天又旱灾,更恐怕后面还有瘟疫。
杜行渊进了御书房跪见聂延璋。
聂延璋让陈福赐座。
杜行渊惶恐道“皇上,草民身份卑微”
聂延璋半倚在案牍前,纵然眉间有愁色,语气还算温和“你配得上,朕说的。陈福”
陈福搬了椅子过来,杜行渊只好从善如流。
聂延璋略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开头,便道“你在恪王之乱中立了大功,朕心里都记着,朕许诺过的事情,驷马难追。说吧,你有何所求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朕都能许你。”
杜行渊想了想,还是起身跪道“草民唯有一求”他说“草民唯想求娶皇上帐下女谋士为妻。”
聂延璋眉头一皱,奇怪地问“女谋士朕手下何曾有女谋士了”他看了一眼陈福。
陈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替皇上办事的,都是男人,哪儿来的女人呀
除了他瞪大了眼睛,莫不是元姑娘
这
这可要命了
杜行渊是找死么
聂延璋像是也想到了,敛眸平心静气地问“什么女谋士,你说仔细。”
杜行渊略说了他投诚的缘故,却发现御书房里越发静谧,可他不能直面天颜,遂不曾抬头,并不知道皇上的神色。
不知过了许久,聂延璋才沉声道“你回去再想一想你到底想要什么罢。”
杜行渊急道“皇上,草民”
陈福连忙拦下他说“杜先生,咱家送你出去。天色都快黑了,再迟了你可就出不了宫门了。”
杜行渊意识到事情不对,只好起身,随陈福出去了。
陈福把人引出了御书房,才低声斥道“我的老天爷,杜先生可真敢说你想求的,哪里是什么女谋士,那可是,可是”
杜行渊眉头紧拧,“是什么”
陈福着急地跺脚,“皇上身边何曾有过女人是什么,你还猜不出来么”
杜行渊张了张唇,心里一直想不通的事情,这才有了确切地答案。寻常内宅女子,怎么会跟太子有牵扯,又怎么敢那样大胆。
她所作的一切,全是为了龙椅上的男人。
陈福还在絮絮叨叨“杜先生,您好好儿地想想要什么吧,这件事可再也别提了”
杜行渊出了宫之后,心中发堵。
为什么,那样好的姑娘,要入那般金碧辉煌的牢笼,与后宫三千佳丽共争一人宠爱。
他竟感到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