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人,成群,规规矩矩地在门口排成数列,四十五度鞠躬,应当是迎接贵客的礼仪,但现在还用惊恐的神色面对着她。
呆了两秒,禅院弥音小心地伸出一只手,招了招,向人群打招呼“哇哦,早上好,你们是在举行什么神秘仪式吗”
其实禅院弥音自认为是一个还算讲理的人,冤有头债有主,她的目标是查清当年谁参与了实验好找罪魁祸首复仇,眼下津岛家都不确定是否参与,到手的情报只说了津岛家疑似和十年前的人体实验有关系,她自然也没有兴趣去找津岛家仆从的麻烦。
干掉这些人也不会有人来给她发工资啊
但是津岛家的人好像都没能领会她释放的善意,禅院弥音往前走了两步,用袖剑一一指过管家、护卫和女仆。她必须表明她认为自己没有恐吓的意思,然而当袖剑指向一名年龄不太大的女仆时,女仆绷不住的闭眼惊叫让场面彻底混乱。
“呀”
这一叫让禅院弥音都蒙住了“你叫什么为什么啊我没打算伤害你啊s停住”
“啊”
看来好像没什么用。
她撇撇嘴,袖剑抵住女仆喉咙“别叫了别叫了,再叫我就真的干掉你”
尖叫声果然停了。
不过不是女仆被吓住了,而是禅院弥音血污凑近了才能嗅到腥气,熏得人睁不开眼,显然这位祖宗在前不久才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唬人的气势直接将女仆吓晕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禅院弥音翻了个白眼,把女仆放在地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污块。
刚刚的尖叫让其他人都有些慌乱,不知道为迎接谁而排演的阵型成了一盘散沙。
为了稳定军心,禅院弥音将袖剑掷出,恰好落在人群边缘某蠢蠢欲动的护卫眼前,剑身连同剑柄都扎进木制廊柱里。
粗暴但有效。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她眨眨眼“抱歉抱歉,刚结束一个有点麻烦的护卫任务,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那么现在,”她挑了挑眉,“可以有人来帮我一个忙吗”
站在众仆从最前面的管家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说话还算利索,没有不明不白地和禅院弥音起冲突。这位年过五十的秃顶男人定了定神才让自己说出来的话不那么结巴“你、你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
“哈,我不都说了吗,我想和你们家主谈谈,用言语,放下武器,友好地谈谈,要是谈不妥才会打起来嘛。倒是你们堵在门口干什么”禅院弥音撇撇嘴。
“我们,我们”管家反复张嘴,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场面一度死寂。
突然一道稚嫩的嗓音“我们是来迎接你的哦,禅院小姐。”
一个少年从角落的草垛里爬出来,不慌不忙地拍掉身上的草屑。
刚才的声音就是由这个少年发出来的,他拍了拍黑色的卷发,把茶色的叶梗从头发里挑出来,鸢色的眼瞳直视禅院弥音。
他表现出其他人都没有的淡定,或者说是寻常更为恰当。慢条斯理地在死寂中再次开口,语气莫名熟稔“欢迎来到津岛家,弥音姐姐。”
管家看清少年的脸,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修治少爷你,你怎么一个人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修治少爷,你叫津岛修治”禅院弥音歪了歪脑袋,搜刮记忆也没找到少年的身影,“你认识我”
“不认识。”少年慢吞吞地看了她一眼,“我是从父亲口中知道你的名字的,父亲说津岛家和禅院家即将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