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昆这话一出,房间里就陷入了一阵诡谲的沉默中,连被易鹤野攥在手里的男人也忘了挣扎,只恍惚地看着他们几个。
易鹤野深呼吸一口,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许久才装作平淡道“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男人一听,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打五他注定死路一条,唯一生还的机会就是来自易鹤野的宽恕,他当即膝盖骨一软,打算朝易鹤野跪下,就听钱昆冷笑道“你觉得这是你生不生气的问题吗”
这句话一出,几个人就又一次绷紧了神经看样子这家伙并不打算就这么轻轻松松完事儿了。
“我说了,这是你表现的机会这是好听的说法。”钱昆靠在了门框上,把他们齐齐堵在了房间里,“说得难听点儿,我现在需要考察你们的诚意和本事,到我这里,如果连人都不能杀,以后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
易鹤野犹豫的工夫,裴向锦开口解围道“我们可以种田打铁、淘金冶炼,也不是一定要杀人是不是”
“我说了,不会杀人的人,是不可能在这里活下去的。”钱昆冷声道,“今天就练练手吧。”
说罢,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走到易鹤野的面前。
他逼近过来的时候,易鹤野已经将自己的刀藏回了腰后,此时再盯着他手里的那把看他这把刀的刀柄是简单打磨过的枯木,刀身则是非常粗糙的金属,打磨得不细致也不锋利,但上面已经乌黑一片,看样子沾过不少血。
这里人的武器都是他们自制的,原地不敌他们从墙外携带过来的高精尖武器,再看这架势,也不过是靠着蛮力没有技巧的野路子。
易鹤野想杀了他是轻轻松松但他不能。
一提到杀人,易鹤野脑海里糟糕的回忆又一次翻涌上来,霎时间,他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
钱昆饶有兴致看着他,笑道“吓成这样你不是杀过人吗骗我的”
看他这个样子,小云朵立刻发出压抑的低吼,露出羊角,企图攻击这位对自己后爸图谋不轨的家伙。
俞一礼看出情况不对,赶紧一把把这孩子捞进怀里“别过去,小云朵。”
但小云朵见状只是疯狂地扭动着,俞一礼这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控制不住它。
眼看着易鹤野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在轻轻发抖,钱昆走过去,将脏兮兮的刀强行塞在他的手里“你不动手,明天他就会找人先对你动手的,你信不信”
易鹤野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男人现在当然不肯承认,只疯狂摇头道“我不会放我回去,我绝对什么都不说”
钱昆这一伙在几个团体里算是风头正盛的,今天得罪了他,出了门他们就没好日子过,而同样的,和钱昆闹掰了的也比比皆是,比如眼前这男人的圈子,放他回去,自然也就是引火烧身。
几个人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事实上,以他们的装备和战斗力,无论是对付哪个圈子都绰绰有余,但问题是他们不能杀人说到底,他们不像眼前的这些人一般,本就穷凶极恶,被这样的环境打磨得没有底线。
他们还是有良知的正常人,他们还会回到墙的那一头,所以他们不能杀人。
但一旦牵扯进了这些团体的纠纷之中,他们该怎么在最短的时间离开这里,该怎么万无一失地明哲保身,都是非常大的问题。
眼下,钱昆直接攥住了易鹤野的手腕,凑到男人的脖子前“我帮你”
眼看着刀子越凑越近,地上的男人也已经吓得完全不会逃跑了,他就这么颤抖地看着刀面贴上自己的皮肤,整个人成了地上的一滩软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