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么就差一点呢,这脑子该敲敲了,那种时候也不知道多使点劲儿”
孟姓老者围观了一会儿,发现这“仙水”好像跟他想得不太一样,这又是石头又是什么守则的,这么大排场显然是有官府在支持。
他们疯了
在底层流传和官方推广,这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没有哪个国家会嫌人多,这么大范围的给灾民吃害人的东西,他们就不怕上面追查吗
他忍无可忍,压抑着怒火问道“仙水就是害人的东西,吃了会死人的你们千万别”后面半截话被他吞了回去,因为他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诧异,警惕,排斥,厌恶
仿佛刚才还是坐在一起欢声笑语的朋友,现在就是互相攻击的敌人。
老者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这是面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但他的动作还是快不过周围这一整圈的人。
几乎是安静过后的下一秒,他就被人七手八脚地束缚住手脚按在地上,地面粗粝的石子在脸上摩擦,带出丝丝刺痛。他的脸紧贴在地面,小口小口艰难地呼吸着,隐约还能透过人群,听到一句高呼
“大人,我们又抓到一个奸细”
老者
奸细什么奸细谁是奸细
紧贴着地面的耳朵清晰地将由远及近的脚步纳入听觉,整齐稳健,他下意识判断这是个身手不错的人。
这样的念头刚转了一圈,他就本按着他的汉子们粗暴地拖了起来,有些充血的脑子微微发昏,眼前也是迷蒙蒙一片,只能听出来人是一个年轻男人。
“怎么回事”
没容得他辩驳一句,在场的人就七嘴八舌地交代他的“罪证”。
“大人,他刚刚故意在我讲仙水的时候往前凑,肯定是别的国家来刺探消息的”
“大人,他还说我们的仙水是害人的东西,会吃死人他肯定是外乡人”
“大人,刚刚是我发现他不对,第一个按住他的脚”这话一出,周围就是一瞬间的安静,随之而来的就是更为嘈杂的大喊。
“大人,我按住了他另一只脚”
“大人,我按住他脖子”
“大人,我用裤腰带绑住了他的手”
“大人”
孟姓老者经过这么一会儿已经恢复了,逐渐清晰的视线里映入一道挺拔的身影,二十来岁的模样还未加冠,这时候正带着戏谑和幸灾乐祸看着他。
老者心里一梗,这人定然认识他
“辛苦各位,这人本将军就先带走了,”然后扬声道,“王二,刚才动手的人记下没”
王二早在动乱开始的时候就放下了碗,这是时候正拿着竹简刷刷写,闻言立刻回道“徐大人,都记着呢。”
“好,等月底与其他奖励一齐结清。”说完就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押着疑似奸细的老者走了。
“无耻小人,奸诈虚伪,卑鄙”历来出口文雅的读书人翻来覆去都是这几个词,徐远揉揉耳朵当没听见。
没错,来人正是徐远。他每日都会随机选择一个方向巡查,看发下去的命令是否被落实,看看还有什么缺漏之处。今日本来是要去石灰厂的,但那边临时有点事,他就改道到东边,正好撞上了这一幕。
“孟老先生好雅兴,这千里迢迢来我们洛国也不打声招呼,不知道还以为我们不懂规矩,粗鄙不堪呢。”徐远说的客气,但一字一句都是意有所指,听得人刺耳极了。
走出街区,他就放开了孟老先生。
“先生既然这么关心仙水,不如就去看看,顺便帮些小忙。”说着他手一伸,属下立刻递上一摞竹简,被他递给老者,“洛国地方偏远文风不昌,识字的人不多,就劳烦您暂时去担任石灰厂的档案管理员了。”
说完徐远故意睁大了眼睛,矫情又做作地问道“只是带着新员工背诵员工安全守则和记录出库入库的物资,老先生不会连这点小忙都不帮吧不会吧不会吧,堂堂大儒连字都不会写”
徐远请叫我阴阳大师。
被他阴阳怪气的话恶心得心口发疼,孟老先生明知道这是激将法,依旧忍不下这口气,夺过竹简大声道“老夫今天就要好好见识见识贵国的仙水和新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