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
王太守慈眉善目,但张谦却是个性情刚烈的桀骜不驯之人,面对太子质疑灾银下落,张谦滕然站起身,“太子殿下请慎言”
“川地受灾,我与王大人皆担心竭虑近两年川地百姓苦不堪言,我与王大人乃川地父母官,岂会私吞银两”
“朝廷下拨的灾银,根本就没有抵达过川地”
太子不服气,立刻也起身争执,“孤明明亲眼看着灾银出库,又亲眼看着钦差押运灾银出城,你们说没收到灾银,孤就要信”
“以孤看,就是你们私吞了”
“别以为孤不知道,你这节度使的位置,是杀了你伯父夺来的”
这话触到了张谦的逆鳞,张谦当场拔剑。
这时,燕璟站起身,伸手握住了张谦的手背,他嗓音清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凉意,“张大人,太子与本王此行就是为了调查灾银下落,张大人何必如此紧张”
张谦额头青筋凸起,像是在隐忍着痛苦,不多时高挺的鼻梁溢出薄薄一层汗。
太子凑到了燕璟身后,狐假虎威,“张大人,你如此紧张,莫不是心虚了孤以人格保证,孤对灾银丢失一事毫不知情孤岂会是那种中饱私囊之人你的质疑,是污蔑孤的人品”
王太守,“”
张谦,“”
太子有人品有么
此时,张谦已说不出话来。
忽然,掌骨裂开的声音传出。
燕璟这才松手,淡淡一笑,似是对刚才的变故毫不在意,“既然张大人如此关切川地灾情,那还望大人极力配合本王,揪出川地的害群之马。”
张谦是武将,但他此刻深知自己不是燕璟的对手,“好、好”
燕璟又淡淡一笑,“太子与本王先去别院暂歇,两位大人也尽快把线索整理好,本王需要查阅。”
丢下一句,燕璟转身离开,太子瞪了张谦一眼,这便紧随其后。
这时,张谦终于露出痛苦之人,他弃了手中的宝剑,另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掌,亲自接骨。
咔嚓一声,骨头虽是接上了,但要想完全康复,还需要几日休养。
王太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燕王并非池中之物啊”
张谦点头,表示赞同,又道“太子是真太子么”
王太守捋了捋发白的山羊须,“不是真太子,难不成是有人假扮不成那倒是不至于。本官早就听闻太子德行不良,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倒是燕王殿下乃高深莫测之人呐。”
张谦弯下腰,重新拾起自己的宝剑,“燕王方才是在警告我,难道灾银失踪当真另有玄机是川地出了叛徒”
王太守默了默,眸光微眯。
太守府离着沈宜善入住的别院并不远。
太子与燕璟去别院的路上,太子摇着折扇给燕璟扇风,笑着道“老二,你方才是没瞧见王太守的脸色,都被你给吓白了。”
“老二,你真厉害孤和你待在一块,忒有安全感”
燕璟侧眸淡淡瞥了他一眼,“安全感何意”
太子笑道“孤与你在一块,觉得自己甚是安全,任何事都不怕。这天底下的女子,最渴望的莫过于安全感。想来,妹妹也必然如此。”
燕璟幽深的眸忽然亮了,“是么那甚好。”
两人迈入别院,庄嬷嬷已泡好茶,沈宜善此刻就坐在二楼的美人靠上,她视野极好,一看见太子和燕璟,就招了招小手。
太子在燕璟身侧轻叹,“老二,家中有女子候着,这滋味真不错。”
燕璟眉目忽然变得温和,望向了二楼上的女子。
是啊,有人等着,真好啊。
从此万家灯火,也有了一盏,是为他而明。
沈宜善提着裙摆下了楼,她很关心燕璟的伤势,也从王景那边讨要了药方子,亲自熬了药。